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墨云深最终还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盛悠然坐在后座上，灯光打下来，衬得她过分白皙的脸稍微回暖了一些。
“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我也回答了。”
她没有打穆可可。
后面打了，但是已经按照墨云深的意思道歉了。
墨云深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里也没有盛悠然意料之中的怒气，只是眼神稍淡。
“可可救过我的命，你对她多包容一些。”
墨云深淡淡道。
算是在跟盛悠然商量的语气。
闻言，盛悠然微微斜着眼睛，望着墨云深的眼神缱绻了一些。
“那我还是你的老婆呢，你能不能让她对我宽容一些？”
别隔三差五地给她泼脏水，或者使一些阴谋小计膈应她？
墨云深眼神冷下来，耷下的嘴角昭示着他的情绪。
盛悠然见状，又勾了勾唇角，立马改口道：“知道了知道了，开玩笑的！”
她一个协议妻子，哪里比得上救命恩人。
盛悠然转身看向窗外，低眸盯着自己身上的裙摆，掩盖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以为，相处了一年，她在墨云深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事实证明，不过是她想多了罢了。
墨云深看着盛悠然那有些落寞的后脑勺，心头微颤，但是想到穆可可被打了两巴掌的委屈，还是抿唇道：“我知道可可性子可能稍微极端敏锐了一些，但是她心不坏的，你多包容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句命令的事，墨云深却是要费这么多口舌来跟盛悠然解释。
盛悠然眼中的浅淡笑意渐渐消失，心口空空的感觉包围了她。“知道了，我也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刚才我已经道歉了。”
“我今早真的没有打她，”盛悠然语气十分平淡，似乎已经疲于跟墨云深解释这些，“刚才打的那两巴掌已经道歉了。”
她不知道墨云深会不会相信她，但是至少她解释了。
墨云深抿了抿薄唇，气定神闲地道：“我知道。”
知道？
听到墨云深说出这几个字，盛悠然有些激动地再度转过身来面对着墨云深。“你说你知道？”
“嗯。”
墨云深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并没有盛悠然这么激动。
盛悠然眉头微微蹙着，伸手搭在墨云深的肩膀上，隔开自己受伤的胳膊。“你知道我没打她？”
盛悠然说的是今早。
墨云深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你还生气？”盛悠然放下手，语气有些委屈了。
墨云深道：“当时没生气，只是心急。”
看到穆可可脸上那两个红印，还有穆可可眼泪像珠子似的洒下来，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盛悠然想着，呼吸沉了沉。“那你刚才还非得我跟她道歉。”
她还以为墨云深又像之前那样，无条件地相信了穆可可的一面之词，非得顺着穆可可的意思，逼她道歉呢。
“谁让你跟墨云智去看电影。”墨云深薄唇附到盛悠然的耳边，呼吸沉了沉。
耳边痒痒的感觉让盛悠然不禁微微退了退，心里却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才是你生气的原因？”
“没有。”
墨云深没想到盛悠然脑子转得还挺快，见她满眼难以置信，当即又避开盛悠然的视线，侧过身来，转向了另一边。
看着墨云深这闪躲的动作，盛悠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哪里肯放过。
揪着墨云深的手臂，盛悠然把墨云深给拉了过来。
墨云深只要轻轻一甩手，就能挣脱盛悠然这无力的禁锢。
但是想到她手臂上的伤，墨云深还是任由盛悠然拉扯着自己，把自己的身子给扳正过来了。
“怎么？”
盛悠然眼角微挑，唇角勾了勾，有些调侃和戏谑似的道：“你是因为看到我跟墨云智去看电影才生的气，不是以为我打了穆可可？”
看着盛悠然这期待的样子，否认的答案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又化成了一个“嗯”。
但是，墨云深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稍顿之后，又立马补充道：“算是。”
不全是。
“……”
听到墨云深这别扭的话，盛悠然撇撇嘴，眼里的戏谑倒是半分没少。“看来老公是吃醋了。”
顿了顿，盛悠然也十分调侃地接着道：“连自己哥哥的醋都吃，啧啧。”
“……”
看着盛悠然这个小表情，墨云深眼底带着三分讥笑。“不疼了？”
闻言，盛悠然面色一紧，假意想要伏在他膝盖上做疼痛的状态。
然而却是被墨云深给一眼拆穿。
双臂有力地将盛悠然从自己的膝盖上捞起来，双眸淡淡地凝望着眼前的小女人。“记住，离墨云智远点。”
盛悠然还想多调侃墨云深一会儿的，但是却被他给瞪了一眼。
盛悠然看他一眼，稍稍默了默。“记住了。”
“吃亏的是你。”墨云深淡淡扔下一句，松开盛悠然，很快就回到了前座去。
墨云智这个人为人阴暗，莫名地这样接近盛悠然，绝对是不安好心的。
回到前座之后，墨云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手握住了方向盘，看着高挂的月亮，“想去哪。”
墨云深话题转换得极快，盛悠然险些没反应过来。
从墨家老宅离开的时候才七点，现在大概也就是快八点的样子。
等到回到皇城市中心，应该是九点多。
想了想，盛悠然有些心累。“我想去逛逛。”
放松一下。
至于到底去哪里逛，盛悠然都随意。
墨云深没说话，只是看了盛悠然一眼，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夜如墨，路宽人稀。
墨云深载着盛悠然在马路上飞驰。
盛悠然靠在后座，伸手把车窗打开一条缝，任由夜晚的风狂灌进后座里，吹在她细嫩的脸上。
墨云深从后视镜里看到盛悠然一脸享受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一些，但是语气却是冰冷且带着沉重的命令性的。
“会着凉。”
现在已经不是大夏天了，也正逢换季，着凉感冒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盛悠然这么怕寒的体质。
盛悠然闻言撇着嘴，把窗户给摇了上去。
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盛悠然身子往后躺了躺，丝毫不忌惮地问道：“穆可可的招待会开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