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衿停下脚步立定掐着腰,一时有些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看着这少年,不过忍无可忍还是应该无需再忍,“闭嘴!你这人,你要痛快自己去痛快,非要拉上我做什么?”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不闻不问他倒还啰里啰嗦个没完没了了,这是个什么人!
“当然要拉上你了,你方才看见我从马车上跳下来,知道我在哪,万一找到我家告诉他们我在这,那我岂不是又要被抓回去了?”
“……”她怎么那么无聊有时间,还去告状?还有等等什么叫做又?“你不是说你没过来过吗?又什么?”
少年本来还想继续长篇大论,听这话被呛了一下,自觉说漏了嘴,那懊恼的样子让尤子衿在心中暗笑,伸出手拍掉扯着她衣摆的手,抬抬下巴,“你谁呀?我都不认识你去哪告状,快松手!”
“你竟然不认识我?”
少年面上微有惊异,用眼看尤子衿的表情,就像看见了怪物一样。而后他用手整了整自己那藏色衫子一脸得意的盯着尤子衿,那表情就差没把‘快问我’三个大字写脸上了。
“你是谁?很重要?”可她偏偏不按套路出牌,下了那小少年一卒。
想来平日里应该也没人这么驳过他,少年被问的一愣神,“好像也确实不重要。”
尤子衿瞪了他一眼,“算你识相。”,那少年相当识趣,立马松了手。
而尤子衿心中担心杏白,方才被拉着走的有些远,这会儿着急的往回走,远远的就望见杏白蹲在她们分开的那里哭,“小姐,小姐,我……怎么把小姐给弄丢了,呜呜……”
“是啊,你要是把本小姐弄丢了,自己可怎么办啊?在原地哭昏?这主意不错。”
在原地早哭皱了一张脸的杏白,听见这句话停了一瞬,抬头看见尤子衿后哭的更凶了,窜起身就来了个熊扑,“大小姐,我,我还以为,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四周来来去去有不少人,尤子衿也不好一直这样让她抱着嚎,拍着她后背安慰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丢吗?别哭了,有人看着呢。”
“呜……不要……”
经过尤子衿的一番安慰,杏白总算是不哭了,不过全程手拉手她也是无奈了。
最后一主一仆决定今天还是先回府,尤子衿也觉得今天可能运道不好不宜出门,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被人捂住嘴抱起来就跑。
只见两旁的景色一直在变化,越走越偏僻直到被带着拐进了一处小巷子里面,那伙人将她们扔在了地上。
对方一共三个人,看起来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子,面部蜡黄长的瘦瘦的,有两个个子还不太高,明显的是发育不良。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衣服有些破,上面净是些大大小小颜色不统一的补丁,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很穷,甚至现在冒着绿光的眼都像是要吃人,能达到这种境界真不知是饿了多久。
尤子衿并没有没喊救命,她现在只是个十二岁的女童,即便她前世学过跆拳道,甚至还是黑带,但以她现如今这样的小体格来说想一次解决三人,还是有些困难,重点是体型差距太大,她过肩摔应该也摔不过去这三个。
杏白更是不成事,她本来胆子就小,现在更是哭哭啼啼的没个停了,反倒是她自己一脸严肃,完全不像是被绑来这里的。
不过杏白虽然有点傻,但心地好,这时候怕的要晕过去了,腿肚子也都调成了震动模式,还知道护着她在身后,“呜呜……你们……想要干什麽?离我家小姐远点!”
昏暗的窄巷里,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着尤子衿她们逼近,为首的那个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扯着一副公鸭嗓,着实让人听后感到恶心。
“哼,乖乖的,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尤子衿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也没剩下几两。”,她不想惹事,因为就算她能逃,杏白也不行,这丫头腿都软了怎么跑?
乖乖的掏出杏白怀里的荷包给他们看,三个人里面方才说话的那个一把将荷包抢了过去。
那公鸭嗓的少年将荷包里的碎银子倒在污黑发亮的手上,三个人围在一起点了点。
尤子衿看见其中一个一直立在后面,不怎么动作的少年的眼中,分明闪现了满足的光亮,可公鸭嗓再看过来时又充满了贪婪,“就这点?够干什么的!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都给我们交出来!”
那公鸭嗓后面的另外一个也抬起头来,冲她们喊,“对,把你们的手镯簪子也都拿下来。”
尤子衿没什么戴首饰的习惯,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倒是杏白身上有一对银质耳环和一支镶了碎玉的簪子。
这些都摘下来扔给了三人,
可人都是恶劣的,给的再多也抵不过他们心中的黑暗,为首的公鸭嗓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狰狞,恶狠狠的将杏白拉过去推倒在一边,“哼,你们这些有钱人,就都该去死!凭什么你们每日什么也不做,都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挥霍?”
杏白被扔出去后头撞在墙上,身体心理都承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当场便昏死过去。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个少年冲过去扶起杏白,尤子衿看见他有点红了眼眶,“大虎!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劫钱不伤人吗?你怎么能……”
“哼!不伤人?她们这种蛀虫也算人?我们镇那么多人就不算人?你没听那人说吗?她父亲是朝中大臣!他们不管我们的死活我凭什么顾他们!”
公鸭嗓一边叫嚣着,一边上前抓过尤子衿的衣领就要揍她,尤子衿在刚才杏白被扔出去后边一直低着头,拳头攥的紧紧的,这会儿她也不想在顾及那么多了,她的人都被打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可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蹿进来一个人挡在了巷口前。
是方才那个跳车的无赖,他理直气壮地对他们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都敢作乱,你们是活腻了麽?”
那一伙人都愣了,应该是被这突然蹿出来的人吓的不清,其中一个都跑出去了几米远。
就连那个十分嚣张的公鸭嗓也都向后退了一步,那个方才不想伤人的少年倒是胆子大的很,是唯一一个没动地的。
甚至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上前恶狠狠地拎起了来人的衣襟,把他提起来在半空中晃了晃,就势就要摔出去。
尤子衿暗道不好,她本想破财免灾,却不想有人家对她心有怨恨,后来又想自行解决放手一搏时,更没想到会有人路见不平一声吼。
就在这个时候,那跳车的无赖朝着对方要害就是一脚,那抓着他的人惨叫了一声:“啊──”少年落地起身后,抓住尤子衿的手就往外跑。
可是对方还有两个人杵着呢,这会一起围了上来,跳车的无赖这时倒是有了些风度,知道迎着一个高的去打。
而尤子衿则往后错了错,在靠近墙边的时候突然发力跳起,抓着对方的手肘向里拽,蹬了一下墙上微微凹陷的地方借力跳的更高,踩在了对方的肩胛上。
跳车的无赖冲过去同样也抓住了对方的手,不过手法不同,那小子显然比尤子衿要壮的多,轻轻扭了一下,对手的身体就疼的弯了下去,脚再一抬,瞬间就将对方踢开。杏白早就醒了,这会儿傻傻的杵在巷子最里面,看到他们都被制服才抖着跑过来抱尤子衿的胳膊。
“还不错嘛兄弟,练过?”
练过你妹!你哪只眼看见我是你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