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东方卿与陆尘急了。
“影州军要全城搜捕了,碧月与鹿儿师叔怎么办?”陆尘急道。
“想不到他们行动如此之快!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只有拼了。”东方卿道。
“拼?看到那些弓箭手了吗?他们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你只要敢闯,保证把你射成马蜂窝!我现在只希望师叔她们躲过此劫。”
“等夜里,我们冲进城去!”东方卿道。
陆尘点点头,将手中剑捏得更紧。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几个人对战几百人甚至成千上万人的战争,这里将会血流成河。
云霞镇城内,张逊已经出动所有将士挨家挨户地搜查陌生人,不漏一间房,不漏一个角落。凡是在哪家搜查出来了陌生人,屋主必遭株连。在这种地毯式的搜捕下,碧月与鹿儿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就连收留他们的老奶奶与儿子儿媳三人也一起被抓走。
碧月刚刚得到鹿儿的全部功力,完全可以杀死所有搜捕她们的所有卫兵,无奈那些卫兵把刀架在鹿儿与老人家一家三口人的脖子上,迫使她束手就擒。
云霞镇官府外偌大的广场中心竖着一根根木桩,每根木桩上用粗麻绳吊着一个人,大约三十多人,全是搜查出来的陌生人,当然也包括碧月与鹿儿。在吊着人的木桩前全是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的老百姓,他们被定罪为窝藏罪犯。四周被卫兵重重包围,他们扬起的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人眼目。再外围就是熙熙攘攘的老百姓,是张逊强迫所有老百姓前来的,他要执行一场杀鸡儆猴的实际行动,目的要让烧毁粮草的人自动现身还要震慑云霞镇的所有人,告诉他们背叛影州军的下场就是这么惨烈残忍!
张逊坐在四方四正的案台前,仇视着吊在木桩上的人,像疯狗一样叫道:“是谁纵火烧了城外山洞里的粮草?是谁!”
除了很多人喊冤,没有人站出来承认,不是他们所为,他们没法承认。鹿儿与碧月心里开始害怕并愧疚了,没想到此次行动会连累这么多人受罪,她们乞求上苍保佑不要让无辜的人送了性命。鹿儿好几次想开口承认都被碧月制止了。她知道,东方卿与陆尘一定在想办法。如果认罪了只有死路一条。因为鹿儿不能死,因为她中州唯一的公主与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
“除了喊冤,你们就没有人出来认罪吗?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了!给我狠狠地抽!”张逊一声令下。
那每根木桩左右都站着两名手持长鞭的卫兵,收到张逊的命令后就开始狠狠抽打吊在桩上的人。他们不管鞭下人的死活,一个劲儿地往死里抽。
那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惨叫,那血痕渗透衣衫一条一条显露在外,让围观的人不敢细听,不忍直视。
鹿儿与碧月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出声。
张逊见鞭刑之下还无人招供,决定使出更残忍的手段。他直接问那些收留陌生人的屋主,如果屋主的回答令他不满意直接就被一刀杀害。因此,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残忍地杀害了十多名无辜的平民百姓。他还在继续问,还在继续杀。没有逼出纵火烧粮的凶手出面承认之前,他不会停手。杀完了这些老百姓,再杀吊在木桩上的人。
鹿儿慌乱了,不忍这些无辜之人惨死在眼前,于是不顾碧月反对,也不等陆尘与东方卿设法相救,就亲口承认了自己是纵火烧粮的元凶。她不能自私,不能让一个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替她们去死,她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
“住手!是我纵火烧了你们的粮草,我是中州密派的探子!”鹿儿忍痛大声道,毫不畏惧。
碧月直摇头,暗自焦急,“不好了,陆尘与东方卿再不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张逊从座椅上跳起来,飞跑到鹿儿身边,用怀疑的目光蔑视道:“你?小丫头你是想充当女中豪杰吗?本将军劝你别急,如果今天没有找到真凶,这里所有的人必须死!”说罢,又下令让两名卫兵抽打鹿儿。张逊说他不喜欢故意逞能强出头的人,他认为鹿儿就是这种人,所以继续对她下毒手。
两名卫兵又狠下毒手,每一鞭都会在鹿儿身上留下一条血痕。她的脸与嘴还有她全身四肢都是血。血水顺着她两只悬在空中的脚不停往下滴,地上淌起一大片。尽管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她丝毫没有出声。
碧月当即吓哭,大声喊着自己才是真正的纵火烧粮者。可是无论她怎么嘶声竭力地喊张逊就是不理会。最终,为了救鹿儿为了让张逊相信,她不得不喊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中州无双城七公主碧月,我是中州的探子!”
立刻,无数诧异的目光盯上碧月,议论声纷纷响起。
“住手!”张逊赶紧让卫兵停止对鹿儿用刑,仍旧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碧月。
碧月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飞鸽传书给慕容苏,让他亲自来证明我就是无双城七公主。”
张逊道:“来人,立刻飞鸽传书去中州剑城求证!”
“遵命!”一守卫领命后火速离开。
“其他人全部释放,好好继续替本将军看守自家的粮食,如果再有丢失,全家斩首!”张逊下令释放了其他所有人,只留下鹿儿与碧月,还有老奶奶一家三口。
碧月毫不畏惧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赶紧把她们四个也放了吧!杀了她们对你没有丝毫意义!”
张逊狠狠扇了碧月一个耳光,暴喝道:“她们一家三口收留了你们两个,既然你是探子那她们就得跟着付出代价!你这次可把本将军害苦了,十万石粮草化作灰烬,牛将军就算不杀我,九王爷肯定会把我大卸八块!如果你不能为本将军挽回损失,本将军会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如果你真是中州无双城的七公主那本将军就抓着你去战场让碧铖下跪投降!”
突然,一个高声道:“牛将军到!”
“牛,牛将军,这,这这么快……”张逊一脸惊慌地前去迎接。
牛腾带着十几名将士直接冲进广场中心。
气冲冲地纵身下马后,直接指着张逊问:“浓烟滚滚,别告诉本将军那只是烽火!”
张逊颤抖道:“牛,牛将军,十,十万石粮草被烧成灰烬了……”
“你个废物!”牛腾使出所有力气一个耳光扇在张逊脸上。
张逊脸偏到一边,感觉脖子都歪了。同时还有五个红色的手指印显在脸上,可见牛腾这一巴掌有多厉害。
“将军,将军您这次一定要向九王爷替末将求情啊!”张逊哭丧着脸乞求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认为本将军在九王爷面前还有发言权吗?你自求多福吧!”
“将军,事已成定局,您得救我啊!我跟随你出生入死十余载,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十万石粮食是多少前方将士的命脉!你让我怎么救你?你自己告诉本将军!”
“我……我抓住了纵火的凶手。”
“你就是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不,将军!她是中州无双城碧铖的女儿。你说她值不值十万石粮食?”
“确定吗?”
“末将已经飞鸽传书去中州剑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那就等等,如果真是如此,那你这颗项上人头就可以保住!”
“报!报!将军,有人擅自闯城!”一将士来报。
“来者多少人马?”
“两人。”
“两人?”
“就两人。”
“哈哈哈哈,一定是她们的同伙。那本将军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走,随我上城楼观战!顺便将这一家三口与这两名探子也带上!”牛腾说罢,领着一队人直奔正门城楼之上。
此刻,陆尘与东方卿已经开始与外围的第一重影州军杀成一片。他们被围困在一个包围圈中,圈子越缩越紧,敌人的刀剑一伸出就能刺进身体。陆尘与东方卿背靠背,一个使剑,一个使扇。剑影寒光,削碎了西风,削断了敌人的刀枪。扇影飞旋,割断敌人的手腕,割断敌人的脖子。影州士兵亦毫不畏惧,前面的人溅血倒下,后面的立刻一拥而上。他们紧密成圈,同时挥刀或刺枪,东方卿双足力蹬,脚踏敌人的刀背借力跃空而上,陆尘紧跟着朝他一掌推出,就这样他被陆尘的掌力送出敌人的紧密的包围圈。就在陆尘助东方卿一臂之力之际,他身中敌人数刀,但都非要害部位。敌人刀落枪又刺,陆尘弯腰低头,将功力酝酿于掌心,一掌击在地上。这一掌激起漫天尘土,飞沙走石,一股无形之力将整圈敌人放倒,严重者七孔流血而亡。又一批敌人接着挥刀而上,又将围住陆尘。这些不怕死的敌人死伤一批又上一批,总是这么前赴后继,不畏生死。
陆尘手摸胸口发现伤口流血不止,想突出重围包扎一下继续厮杀,不料后面的敌人在秒数之间又冲上来将他围住。数十长枪刺出,他纵身一跃,也就在此时东方卿飞扇而出,并喊道一声。
“借你一用!”
陆尘脚尖在飞扇上一踮,冲天飞起,接着一个凌空倒翻,一剑长虹化作无数光影,向敌人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力,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方圆三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只听敌人一声惨叫,死伤大片。
第一重人墙防线就这样被陆尘与东方卿击破。距离城门又近了一步,他们继续往前走。他们下定决心要救出鹿儿与碧月,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城楼之上观战许久的牛腾大为惊叹。
“那持剑者何人?功夫俊得很,若能为我所用,必将成为九王爷手下的得力干将。”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知道他是谁吗?一个注定灭你的人!”鹿儿仇视着牛腾道。
牛腾大笑道:“哈哈哈哈,就凭他?”
鹿儿道:“他是白鹿门大弟子陆尘,要你命绰绰有余!”
牛腾一个惊颤,不知是喜还是忧,道:“白鹿门大弟子陆尘!不就是无心姑娘要我抓的人吗?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可惜了。来人!弓箭手准备,他们又要硬闯了!如果他们能突破本将军三道防线,我就饶她们一家三口不死!”说罢指着鹿儿与碧月身边的老奶奶一家三口。
张逊道:“将军,他们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了,我军死伤将士四十余人。”
牛腾毫不在乎道:“有杀戮就有死伤!本将军今天倒要看看他们如何闯入这云霞镇!”
城楼之上并排着弓箭手,箭在弦上,只等牛腾一声令下。
此刻,陆尘与东方卿距离城门口又近了许多,但是阻挡他们的影州军又多了许多。他们也可以看清楚城楼之上被押着的鹿儿与碧月。
两人昂首挺胸,气度不凡,大步朝敌人迈进。
“臭道士,还记得上次在快活林逍遥客栈我说过,要跟你结拜的事吗?”东方卿道。
“记得,不过后来忘了。”陆尘道。
“那如果这次我东方卿还能有命活着一定找你结拜!”
“那你就得好好活着。”
“对了,你们修道之人允许结拜吗?”
“贫道不知道,但不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