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察觉到季凡的视线，他原本是想要加上一把火的。
虽然说他这两天没有怎么出门，但是听手下人来汇报，街道上的人确实很多，并且多到了一种地步。
街道上乱糟糟的，一个个看上去都非常激动，跟这激动不要钱似的。
一波接着一波。
王充在调查了是进士科的事情之后，也就没有这个闲工夫去插手，直接当做没听到。
刚刚看到有希望撤掉进士科的时候，他是准备加把火的，可是没想到刘尚文那嘴跟放烟花一样，简直是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连图谋不轨，以下犯上的罪名，都敢往季凡的身上安，这让王充打消了自己救人的想法，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再加上杨天承对此事完全就是半信半疑，他还是决定不要开口比较好。
季凡看到王充冷漠的脸色，心如死灰。
他就知道王充向来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可他却还把这个活命的期待，寄托在王充的身上，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一时之间他的眼神都暗淡了几分，但仍旧在誓死力争。
“陛下，臣只是看到了街道上的人数众多，并且也听到了他们的喧哗，只是有时候喧哗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以致于臣并不清楚是否是高呼陛下。”
“这一点臣可以作证，如果他们高呼陛下的话，那么臣是一定会下车来跟他们一起高呼陛下的，可是臣确实没有听到！”
季凡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说他会跟着那群人一起高呼陛下，这无疑是在抬高杨天承。
而说自己不知道在高呼陛下，故而他没有下车，只是察觉到街道上人声鼎沸。
不知者不罪，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眼看着目前两人各执一词，朝臣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上前来给他们二人说话。
枪打出头鸟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更何况国丈，陈光忠和王充都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也不会插嘴。
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杨天承的眼睛倒是眯了眯，看了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季凡，他当即就笑了。
“哈哈，好，既然两位大人各执一词，朕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外面看看吧。”
“陛下不可！”
萧笈当即出来反对。
要知道身为陛下是万万不可随意出皇宫的，陛下是国之根本，一旦在外面受到什么危险，这可是动摇国家的大事啊！
尤其是他们还只是为了看街道上的情况，如果真的如同季凡所言的话，那就更不应该去了啊！
他们虽然想亲自坐上皇位，可是却不想在他们准备好之前，杨天承出现什么问题。
“陛下，外面人多混杂，到时候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光忠身为金吾卫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安全问题。
陛下没出事还好说，那一旦出了事，那可就是他们金吾卫的职责啊！
甚至是大逆不道的说，如果杨天承在宫外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他们金吾卫的人，就得全部陪葬！
王充这时候也站出来反对了。
杨天承嘴角勾起了戏虐的笑容。
在季凡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崇拜值也就算了，他想要亲自出宫看一看，这些所谓的勾股之臣还要上来反对。
这些人可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杨天承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众位爱卿不必担心，让沈光一同跟随，负责保护朕即可。”
说完，似乎是不想再听这群人谏言，连忙站了起来，直接敲定：“朕意已决。”
他直接走了下去。
这群人只能卑躬屈膝，眼睁睁的看着杨天承走出大殿。
他们知道陛下这是打算去换一身便装了。
这时候杨天承都开始换衣服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反对了。
人家衣服都穿上了，你再不让人家去了，那你的小命还想要吗？
一个个只能认栽，只希望今天的出行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不然的话，朝堂将会乱作一团。
这时候大家看向季凡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
甚至是看向王充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怒火。
要不是季凡开口说长安的街道，要不是王充见死不救，事情怎么可能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王充到底是国之重臣，大家也不敢看他太长时间。
但只是一眼，都能够让王充捕捉到他们眼神中的不快，这一点让王充也是非常无奈。
他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在他们等的这些时间时，杨天承就已经走了出来。
他们当即弯了弯腰，就看到杨天承挥了挥衣袖：“走吧。”
沈光也已经来了，跟在杨天承的身后，就这么紧紧跟着。
杨天承心里倍感欣慰，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一路上因为有杨天承在，故而大家大气也都不敢出一口，但怕自己说了什么话惹到杨天承不开心。
沈光则是跟在杨天承最近的位置，开口询问：“陛下当知道出宫的危险性。”
杨天承眼神带笑，他知道沈光是在关心自己。
他头也不回，直接开口道：“朕知。”
两个字不仅表明他杨天承心里有数，还表明了他心中的坚定。
既然杨天承知道，沈光也没有资格置喙什么，只是紧紧跟在杨天承的身后，随时保护杨天承的安全。
因为此次出来的人比较多的原因，杨天承直接吩咐：“三品以下的官员可自便。”
意思是你们想看看，不想看就赶紧走。
一些胆子小的人就离开了。
在古代来讲，陛下出宫那可是大事，每次都会伴随着刺杀和人员伤亡。
之前因为出宫被刺杀的皇帝多之又多，他们一点也不想以身犯险。
只是目前还是有一些胆子大不怕死的人留了下来，因为他们总觉得今天可以看到什么好戏，所以一个个心里还是比较雀跃的。
他们在一个客栈的天字号观察着整个长安街道的动静，目前天色还早，一些商人刚刚把东西摆出来，开始叫卖。
街道上可谓是十分繁盛，一片兴和。
杨天承挑眉，看向一旁的季凡：“季大人此刻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