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边给她开路……免得被人撞到……所以他就没看见肖莲月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她又不傻……姜彦那漆黑如墨的脸早就表明他有多生气……
为了自己可怜的耳朵和肚子，她也不敢再去捋虎须啊！
所以她就先下手为强，做出一副失意的样子，让姜彦心疼……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嘛！
肖莲月一边幸福的咬着蒸糕，一边笑眯眯的想着。
接下来，姜彦又带着肖莲月去吃了馄饨，素面，凉粉……还买了好几样零嘴儿。
当然，他们每样都只买了一份，两个人一起吃，吃的心满意足不说，肚儿也是吃的圆鼓鼓的……再加上他们今天幸运，还看到了街上的耍猴的，让肖莲月直呼没有白来！
要不是姜彦拉着，她都舍不得走了……因为那猴儿实在是太有灵性了！
那猴儿被耍猴人打理的很是整洁，毛发柔顺不说，还会各种撒娇卖萌！更是能随着耍猴人的各种讨彩的唱词做出各种动作来，逗的周围的看官无不拍手叫好！
姜彦还打算趁着时候早去人牙子那儿看看呢！而且看猴儿的人太多了，小孩子尤其多……他也怕那些孩子没个轻重，碰到她，所以虽然看出了肖莲月的不舍，他还是硬下心肠带她走了。
他们两家都是平头老百姓，所以也并不认识什么人牙子，只能一路打听着问，找那口碑比较好的，价格也比较公道的。
他们打听了好些人，大多数人说的都是一个叫云婆的人牙子，据说她那儿的都是一些家里穷的过不下去才卖身的人……不仅身世清白，也被调教的极好。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就去找这个云婆。
反正他们要的也不是需要多大能耐的人，主要就是帮忙伺候姜母。
他们根据打听到的地址找了过去……直到一家青砖小院儿才停下。
门是关上的，姜彦去敲门。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开了门。
他们说明来意，就被带进了客厅。
小丫头给他们倒上茶，就跑开了，应该是去找正主儿了。
肖莲月随意打量着屋子。
里面并没有多少摆设……墙上挂着几幅画，除此之外也就简单的放着几张桌子，几把凳子，显得客厅比较空旷……
倒是从客厅往外看到的一些花花草草不错，花团锦簇的，开得格外的艳，还挺吸引人眼球的。
云婆很快就来了，她也不废话，听了他们的要求，就带了六个人过来，一字排开给他们介绍。
想来云婆考虑到要照顾病人，给她找的都是年龄相对较大的。
云婆呷了口茶道：“虽说带了六个人，实则只有三个……”
肖莲月疑惑的看向她，“这是怎么说？”
她缓缓道：“最左边的姓何，针线活儿还有厨艺都不错！”
肖莲月循着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面相有点儿愁苦，但穿着十分整洁的妇人……
她听了姓何妇人的长处，更是眼睛一亮……这个好！正好她的针线活儿做的十分的艰难，有了这么个能人不知道她能省多少事儿呢！
而且她的厨艺好的话，她也可以多尝尝这纯古人的手艺！还能把她从厨房中解放出来！
云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几分心动了，就介绍的更为详细，“她本来是富户人家的丫鬟，是主人家心慈，就给她配了良家子，还给放了契……只不过后来主人家家败了，她男人又得了重病，两孩子也还小，没办法就一家子卖了身，想讨口饭吃……她人也细心，只不过她有一个要求就是想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希望新的主人家能把他们一家子都买了去……那个男人，还有两个小的和她都是一家子……”
她指了指，继续道：“现在她男人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孩子再过两年，也能帮衬着干活儿了！”
肖莲月点了点头，奉承了几句，“您是个善心人……”别的就不肯再说了。
看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云婆就继续指着中间的妇人说道：“中间的这个姓曹，浆洗和伺候人都是一把好手……她公婆常年卧床，就是她一直伺候着的……但是她命比较硬，夫家婆家都没人了……”
云婆说的还算委婉了，因为她周围的亲人一个个死去，都不止一个人说她克亲了！
周围的人排斥的厉害……不肯和她一个街道，就怕她克了自己……又没人给她撑腰，她这才卖了身，想要个安身之地儿。
肖莲月还没说话，姜彦就先皱眉了……他是地道的古人，对这些东西也忌讳的很，所以一听这话，他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
云婆也不意外，为此曹婆子才迟迟没有人家肯要。
她接着给他们介绍剩下的最后一个，“最后的这个姓张，干活儿利索不说，人也有一把子力气……就是性子木讷一些，话也少……她是因为不能生养才被婆家撵了出来……”
肖莲月不由的感叹……又是一个命苦的！
云婆喝了一口茶，对他们道：“我云婆是个实诚的，好的坏的我都说了，这个价格嘛……何婆子因为是一家子，得五十两……曹婆子五两，张婆子十两……剩下的就看客人们怎么选择了……”
肖莲月和姜彦听完后，面面相觑……曹姓妇人他们是不做考虑了……何妇人和张妇人各有优劣……一时间倒是难以抉择了。
何妇人的优点很明确，肖莲月也确实需要……同时她的缺点也明显……她男人说是治好了，但那虚弱消瘦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干活儿的，至于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这个年龄也只能是养着了……
虽然她男人身体的问题在肖莲月这儿不是问题……但是他们得考虑要是一下子买这么多人回去，姜父那儿该怎么交代，村里人的闲话又该怎么应付……而且买他们一家子要花的钱也太多了！那差不多是秦香楼每次进货的价格了……虽然从长远看他们并没有亏……
而且他们的胭脂生意，具体并没有透露给姜父知道，他一直以为他们都是小打小闹的，根本挣不了什么钱，才没有过问……要是他知道他们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肯定会追寻由来，那样岂不是要多添不少事端！
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而张妇人力气大能浆洗这点就很不错……反正她主要是去伺候姜母，力气大才能翻动姜母的身子，给她擦洗和换个床单被套什么的都方便……
所以，就她了！
肖莲月和姜彦互相确认了一遍心中所选……他们都选的是张姓妇人。
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
在他们思考的时候，云婆也不催促，而是悠闲的喝着茶，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的结果……反而是那几个被选的人，都忐忑不安的很， 时不时的偷偷瞄肖莲月他们一眼……
不过云婆的调教确实厉害，虽然他们紧张的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胡乱动弹说话，就连别的动作也没有，包括两个小孩儿，都乖巧的让人心疼……
但是她不是救世主……帮不了他们什么。
在他们说出他们的选择后，云婆就使了个眼色，让其余的两家人下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几个，肖莲月就开始讲起价来……一顿你来我往之后，云婆只同意减少半两银子。
就这样也让肖莲月很开心了。
虽然她说的嘴巴都要干死了。
肖莲月他们付完钱后就领着张姓妇人走了。
路上他们问了她的具体名字，结果她就叫张大丫……肖莲月和姜彦商量之后，决定就叫她张婶即可。
还特意嘱咐她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她就说是他们家亲戚，请过来照顾姜母的。
张婶懦懦的应了。
要是是按照他们家目前的情况买个下人，实在是太打眼了。
只能是先这样搪塞过去。
肖莲月他们接着就去买了二姐要的东西，还有一些耐放的吃食，等肖莲月晚上饿了好垫巴一下。
买好东西后，他们也没时间继续逛了，要不就赶不上车了。
这让肖莲月大感不方便……她在考虑，要不要买一辆牛车，甚至是在镇上买一院房子……
果然，到了车上，见张婶特别眼生，不少人就开始打听……肖莲月只好打哈哈唬弄了过去。
不过他们明显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而有点儿不高兴。
但这就跟肖莲月无关了。
说实话，大家打听也许没有什么坏心，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但是她却很烦这一点……谁还没有个隐私了！
尤其是她还不得不挂上笑脸，忍受她们的打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