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电闪雷鸣,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收了电话,林宙辰紧紧抱着湘颜,见她惨白着脸,唇色发黑,一下瘫坐到地上。
把落在地上的风衣捡起来,盖她身上,却发现风衣也已湿透,太过冰凉。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到杨颜霜身上,紧紧裹着她。
相距他们五十米的白宇,见杨颜霜晕倒,林宙辰抱着她半跪在地上,等待车子救援……
他眸色一凛,发动车子,准备开过去时,一辆黑色商务奔驰飞飚过去,在林宙辰和杨颜霜身边停住。
车上下来两个保镖,一个打着大雨伞,一个去扶林宙辰。
林宙辰怒斥一声,保镖抽回手。
他抱着杨颜霜站起,进到后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车全到齐。
他们拿着毛巾,还有医药箱,放到那辆车的后座。
逗留几分钟后,退出来,开走,在前面一个岔路口,出收费站。
车子中间的黑色隔板升起,林宙辰把杨颜霜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掉,把她裹在厚毛巾里,打开医药箱,寻找一些药片,却见箱子里基本是感冒药和消炎水外加绷带。
愤怒地踢翻医药箱,他对着隔板,大骂前头的保镖:“温度,把温度再升高一点,没听见?”
两个保镖热的直冒汗,如坐针毡,继续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
林宙辰脱掉衬衫,抱着杨颜霜紧紧贴他胸膛上,感受她的心跳声,还有呼吸。
温度似乎没刚才那般冰凉,在慢慢回暖,只是脉搏还很虚弱。
他一遍一遍的轻唤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过来。
千万不要出事,也绝对不能有事,否者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白宇眸色阴暗着,跟在林宙辰的车队后面,下了高速公路,到近效一个镇上的医院。
……
隔天清晨。
杨颜霜醒过来时,手被人用力握着,太紧了,她怎么扯都扯不掉。
睁开眼,见床边上林宙辰趴着,还在熟睡中,门口有两个小护士,拿着手机在偷偷地拍他。
一见杨颜霜醒了,小护士吓得把手机收起来,放在身后,惊慌地关上房门。
房间不大,放置着两张病床,另外一张病床上铺着厚重的被褥,是为林宙辰准备的。
但他没上去睡,则是在她的床边趴了一晚上。
她皱眉,又扯了扯,见他实在握的紧,无法扯开,试过三回后,最终放弃。
床头柜上,放着林宙辰的手机,已充好电。
已是早上八点半。
她拿起电话,给阿正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阿正在吃早餐,喝白粥,有些口齿不清道:“辰少,一会给你带什么早餐,对啊,你不喜欢这些街头小吃。”
杨颜霜冷声说:“阿正,你过来把林宙辰弄走。”
阿正一下咽住,咳嗽了。
杨颜霜把电话挂断,放回原处。
在看林宙辰时,他已醒来,双眼正深情地凝视着她。
杨颜霜又扯了扯自己的手,想弄出来,不但没扯出来,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杨颜霜横眉冷眼地看他,态度很冷漠,“林宙辰,你放开我……”
林宙辰握着她的手,轻轻笑着,很是死皮赖脸的,“我放开了,你能乖乖听我话吗?会好好吃药打针住院,不再提分手和离开我的事吗?”
杨颜霜猛地一抽手,还是没抽开, 恼怒道:“林宙辰,你别太过分。”
“别生气,医生说你昨天体温太低了,要是晚来一点就会得渐冻症。但现在,也还是发烧了,温度三十九度几,很危险的,先养好身体在慢慢生我气也不迟。”
“那你现在放开我。”
“不要。”
“林宙辰,我真是受够了,你放开我。”
“就不。”
他不但拒接了,还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塑胶手铐,将两个人的手腕扣住。
杨颜霜一见,吼道:“林宙辰,你做什么?”
林宙辰锁好锁,手里拿着一串小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先乖乖的住院养病,病好之后我就解开,现在嘛……”
说着,把钥匙往窗外一丢。
杨颜霜震怒,“你疯了吗?为什么丢掉钥匙?你以为困住我,我就会乖乖就范跟你在一起?少做梦了,我要分手,分定了……”
这一次,她下了狠心,定要和他分手,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信。
被骗一次,可以说自己单纯。
被骗两次,是她还信任他,没有怀疑。
被骗第三次,若还相信这个人,她就是愚蠢至极,无可救药。
她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人,不会一次又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
林宙辰眸色里带着伤,双唇毫不在意地笑笑,“等你养好病身体恢复了,再来跟我谈其他的事……”
杨颜霜气结,狠狠地瞪他一眼,背对着他,把被子从头盖到脚,她不想看见他,一秒都不愿。
只要有他在,就会让她记起他和艾琳拥抱在一起的场景。
还有,只要他在,就会一次次的说爱她,要和她长相厮守。
放在以前,她会很高兴,现在,他所有的话全是谎言。
一联想到自己被他欺骗,还无法摆脱他,她就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地相信了他。
李君亦,她当年也憧憬过与他一生相守。现实却是,高考没结束,他已极度厌恶她,连询问和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
白宇,她同样憧憬过,毕业后他们依然在一起,但还没毕业,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宙辰,一直说着爱她,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甚至为了她还与家族相争。
现在想想,她真是可笑,怎么就能那么的蠢,去相信他们?
他最爱的是他前女友,发布会那么重要的日子,放她鸽子,陪着前女友。
最可笑的是,她还无法摆脱他。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他定的,她一个玩物,没有权利说不,没资格说结束。
不管她逃到哪里,即使天涯海角,也能被找到。
林宙辰明显察觉到她在颤抖,站起来,坐到床沿,小声地问:“颜霜,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是,她很难受,很疼,哪里都疼。
他轻抚她的手臂,小心地问:“我帮你叫医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