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织娘挑眉。
鞭炮引起的火灾?
几个鞭炮,就把一座占地接近半亩宅院烧没了?
秦织娘冷笑。
“还有呢?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秦织娘曲指轻扣几案。
“宅院里的人呢?有没有人受伤?”
高梁闻言,眼神怪异地看着秦织娘,迟疑着摇头,“没有。”
秦织娘宅院里的人都被裕王府的人给救了,自然是没人受伤的。
秦织娘听说没人受伤,转了话题,“是谁派人把我的载运给烧了的?”
高梁压低声音,走上前一步,道,“不瞒您说,那日我也正好在外面看热闹,”
“正好看见一个长相标致的丫头,鬼鬼祟祟,偷偷进了您的宅院。”
“没多久,您的宅院就开始起火。”
高梁打量着秦织娘脸色,秦织娘脸色淡淡的,高梁心越提越高,“小的在您宅院的旁边在外面守了两日,那人终于出来,从隔壁宅子的大门里,”
“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在街上买了菜……去了秦家,”
如今到处都在传,泥腿子秦织娘,抱上了裕王的大腿。
如今,这么多人肯来投靠秦织娘,其实都是因为裕王。
大家都是冲着裕王来的。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打着投靠秦织娘的名头,如果秦织娘这关都过不了,要想接近裕王,那是痴人说梦。
“你把我当傻子耍?”秦织娘放下装着绣线的小篓子,仰靠在椅背上,“你当我那宅院是菜市场,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秦织娘冷笑。
说一半含一半的。
给他点面子,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给了机会,是他不要!
“来人啊!把这满嘴胡吣的废物,给我打出去!”秦织娘偏头看着门外吩咐道。
从门外里涌进来几个壮实的打手,提着瘦干猴儿似的高梁往外走。
高梁愣住,被拖到门外,这才醒悟过来,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高梁连连求饶,道,“秦小姐!等等!您府里有内奸!小的亲眼看见的!是您宅院里的一个丫头给那女子开的门!那女子、那女子长得与您有些相似——”
秦织娘坐在屋内,看着下人把高梁拖走。
高梁口中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
应该秦秀娥。
应该是秦秀娥开门把人放进去的。
没想到,经历过这么多事,秦秀娥依旧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次回去,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秦织娘旋即沉下眉头。
浙东,会放火烧她的宅院,敢放火烧她宅院的,扳起指头数,也就那么两个。
这个秦微君,一个秦东流。
秦微君的可能要大一些,毕竟,那日她可是带着人把秦家祠堂给砸了。
秦织娘的宅院,的确是秦微君派人烧的,秦微君不仅派人烧了秦织娘的宅院,还在府城到处寻找秦织娘。
“废物!”
秦微君扔了手里的茶杯,突然厉喝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前,冲出门,一脚踹在跪着的王潘胸口上,“那么多人!居然找不到一个人!”
白妗被秦微君这粗鲁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跟了出去。
秦微君脸色气得发红,此刻的她,失去了养了十几年的修养。
秦微君讥诮地看着跪着不住后退的王潘,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秦微君上前两步,抓住王潘的衣领,不准王潘后退。
她漂亮的杏眼瞠大,因为过于用力,眼角周围甚至有了开裂的血丝。
王潘看着这样的秦微君,吓得双腿直发抖。
“你知不知道,她是裕王的人,你想想你曾经对她干过的那些事!”
王潘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大、大小姐……那是您让小的做的,不管小的的事——”
“大胆!”白妗听王潘当着秦微君竟然也敢这样推脱,气得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才好,这样一想,她一时也能理解秦微君的愤怒了。
“大小姐,”白妗看着秦微君因为过于用力,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心疼得无以复加,“您别和这种浑人计较,”
秦微君闻言,理智渐渐回归,松开手。
白妗忙扶着秦微君回到椅子上坐下。
秦微君坐在椅子上,脸上如同罩了一层黑布一般,黑沉沉的,“不管是不是我指使的,”
王潘看得心惊肉跳。
秦微君见不得他这怂样,移开目光,讥讽地撩起嘴唇,语气凉薄,“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如果没赶紧,在裕王没有回来之前,把秦织娘灭口,你就等着,被裕王抓去喂鱼吧,”
听说,圣上让人在裕王府挖了一个大池塘。
“喂鱼都是好的,”秦微君换了个姿势,眉宇间仿佛凝结了一层浓浓的阴郁,“我听说,这裕王,十分护短,若是让他知道你曾对秦织娘下过手,”
“只怕,你会生不如死呢。”
“大小姐,”王潘闻言,吓得浑身一颤,“您!小的都是为了您!求您救救小的!”
王潘磕头,脑袋‘嘭嘭’地砸在地上。
王潘此刻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有今日,他绝对不会跳到秦织娘头上耀武扬威!更不会出手对付秦织娘!
秦微君看着磕的满头血的王潘,久久不语。
良久后。
秦微君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别害怕,”
不是一个人。
想要秦织娘命的,可不止一个。
秦微君想起秦东流,想起付氏,还有周坖府上那个挺着大肚子即将临盆的女子。
“多留心……一定要赶在裕王回来之前,找到秦织娘……把她灭口,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