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坖闻言手劲果然渐渐松了,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大跨步回到主座上坐下,周坖抚了抚衣袖,冷声道,“本王就是不娶周箐,照样能登上皇位!”
戚长来默了片刻。
他们实力强大,胜利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实在不希望,周坖是背着骂名登上皇位的。
想到这里,戚长来单膝跪地,沉声劝道,“王爷……还请王爷三思!”
秦织娘又沉睡了两日,这日,她终于睡足了,苏醒过来,天九伺候她穿衣。
“……这衣裳还是潭姑娘亲手给您做的呢,”天九抚着裙摆上栩栩如生的昙花,心里不知再想什么。
“怪不得!”秦织娘整了整衣襟,转过身来。
原来是潭清做的!
这件衣裳料子很柔软,款式刺绣都十分大气,一看就是下心做的,“难为她了!”
“有时间把这衣裳的腰身改一改吧,”
秦织娘拉着略微宽松的腰身。
她若是没暴瘦的话,还好,瘦了这么多,这腰身就显得宽了许多。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遇到潭清,潭清看了心里不好受。
许多日子没有好好用过膳,秦织娘瘦了许多。
天九眼里闪过一抹愧疚,垂眸替秦织娘整理衣摆不提。
“诶!”秦织娘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脑袋,秦织娘转头看着天九,“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跟我提过,说都御史王崇锦王大人的妻子,派人给我送来一封请柬,是吗?”
天九点头,“是。”
“一晃都这么久了,”秦织娘拍了拍额头,“真是,”
真是太失礼了。
“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秦织娘叹了口气,她之前和王崇锦交好,这些事瞒不过付氏!
如果她不去见付氏……
若是付氏以为她心虚,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啊!”秦织娘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小书房,拿出纸和笔,“还得给她写张帖子,提前说一声。咱们下午去吧。”
“嗯,”跟着进来的天九答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秦织娘,“这事儿,要跟爷说一声吗?”
如果可以,天九不希望欺骗秦织娘,不希望什么事儿都瞒着秦织娘……
秦织娘闻言垂下头,撩了撩裙摆,有些兴致缺缺,不过天九的情她得领。
天九见状心微微提了起来。
秦织娘果然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也是!
一个身体这样康健康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要说生病了还好,起来一看大夫,什么病都没有!
“…告诉他吧,”秦织娘拍了拍天九的手,提脚出了门。
天九愣了愣,苦笑了一声。
如今,她是真的不知道,秦织娘得到主子爷的真心,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天九叹息了一声,拐去王府书房找周坖。
“……她真这么说?”周坖站在书案前,桌案上铺着一张长长的白纸,他手里拿着沾了墨水的亳笔,听了天九的话,手势顿住,迟迟没有下笔。
“她真这么说。”
周坖紧紧握着笔。
他手中的笔,笔上的墨水凝结成一滴,滴落在白纸上,浸染开。
周坖垂眸看着白纸上的墨点,忽而觉得兴致缺缺。
扔了笔。
周坖在椅子上坐下,“除了这句,她还说了什么?”
有没有说,要离开?
周坖冷冷地勾了勾唇,眼里全是奚落和冰冷。
天九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午时过了,太阳倾斜,阳光从窗户里斜射进来,投在周坖身上。
他周身气息依旧如湿雾一般,雾霭沉沉。
“你很好,”周坖身上气势一松,闭着眼笑了笑,周坖点头,“继续。继续取得她的信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
周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天九,“让她信任你。”
天九忙拱手应了‘是’。
周坖沉默着解下挂在腰间的钥匙,随手一扔,钥匙落在天九跟前。
“这是库房的钥匙,你亲自去挑,去挑两份贵重的礼,”
两份贵礼?
“王大人来了这么久,本王还没去拜访过,现在想想,貌似有些失礼呢。”
周坖站起身。
天九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恭敬地应了‘是’,出去去库房挑选贵礼不提。
秦织娘心情愉快地出了角门,看到王府门前放着的宽大的、奢华的、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时,秦织娘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阿南恭敬地站在马车边,见秦织娘走了出来,忙对着马车说了句什么。
秦织娘提着裙摆的手紧紧攥紧。
周坖拉开马车的车帘。
秦织娘身体僵住了。
“不是要去拜访王大人吗,怎么还不过来?”周坖见秦织娘没有动作,起身跳下马车,走到秦织娘身边,拉着她走向马车,“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其实最好是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休息!我不想休息!”秦织娘突然道,说完看也不看周坖一眼,匆匆上了马车,钻进车厢,把头埋在软枕里。
周坖在马车前孤零零地站着。
天九真是为秦织娘捏了一把汗。
周坖上了马车,靠在秦织娘身侧,伸手搂过秦织娘。
天九坐着马车跟在后面,心里只祈祷秦织娘能够‘听话些’,别惹了主子爷。
“你说,王大人现在在干什么?他会不会拖着付氏一起去种菜了?”
“……付氏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
秦织娘只觉得聒噪,心里烦闷,透不过气来,冷斥道,“你安静会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