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灵芝世所罕见,活了这么多年,老者也是第一次见。
邓卢带来的老者回到邓卢身边,愧疚道,“惭愧,老朽卖药四十多年,并未亲眼见过千年灵芝……观那灵芝品色,比老朽见过八百年的灵芝要好上许多,想来应该是千年灵芝无误了。”
邓卢闻言,眼里精光连连闪烁,直起上身,死死地盯着长条桌案上的灵芝,斩钉截铁道,“我出一千两!”
开口就是一千两!
众人皆大抽了一口凉气。
秦锣响身边的老者回到他身边,也如邓卢身边的老人那样说,秦锣响立马道,“我出一千一百两!”
两方人马抬着各自的箱子走到客厅中央,中间离了七尺远,打开箱子,‘哗啦’一声,各倒出一小堆银子。
“一千二百两!”
“一千四百两!”
……
竞买价格在不断飙升,看了眼桌案上的灵芝,秦三夫人余氏回头像看着一座金山银山似的看着织娘,目光闪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千两!”邓卢抬手一掌拍在扶手椅上,咬牙切齿的看着秦锣响。
“哗哗”几声响动,第二个箱子里的银子被倒出一半,堆成小山状。
真正的金山银山啊!
围观的众人已经傻眼了,心思不正的人,看着那银山,眼里都冒出贪婪的光芒。
秦锣响紧紧的抓着扶手,咬着后槽牙吐了口气,“三千五百两。”
“三千六百两!”
“三千七百两!”
秦三夫人看了眼已经倒空银子的两个箱子,目光闪了闪,看看身侧的秦安宁。
秦安宁正专注地看着在北面正襟危坐的王崇锦,眼也不带眨的。
儿女都是债!
余氏摇头叹了口气,轻咳了一声,伸出一只纤细的柔荑。
冬荷忙上前扶着。
邓卢等人是皇上的人,秦家大房抱紧了伊王的大腿,不怕得罪他们,三房却不能。
她得谋算一番,另辟蹊径,替三房寻条活路。
余氏起身,在路过春荷身边时,停下脚步,偏头在春荷身边耳语了一阵。
春荷点头应‘是’。
余氏朝东面的休息处去了。
东面布置得很干净,桌上还放着一盅热腾腾的辣椒熬就的火红色汤汁。
余氏闻见那味,眼里多了一丝愉悦,遭了一遭罪,余氏一改之前喜欢吃酸的口味,特别喜欢吃辣。
一闻见辣味,口水直流。
“盛一碗来,”余氏在椅子上坐下,面色没有多大变化,口中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冬荷抿嘴一笑,应了是朝小几走过去,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盅盖,冬荷皱紧眉,揭开瓷盖。
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舀起半勺,滚滚热气腾腾升起,模糊了冬荷的视线。
汤果然还是滚烫的。
不应该啊!
算一算,这汤,从起锅开始,应该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是滚烫的?
冬荷脸上闪过一抹狐疑。
看了看瓷盅,瓷盅外面画了一圈青色的小花,这的确是她选来盛汤的那只盅。
“快点!”
余氏等得着急,见冬荷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催促道。
冬荷背对着她,她没看见冬荷脸上的迟疑。
闻着这汤味,余氏只觉得肚子里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爬似的,痒痒的。
“夫人,汤汁还很烫,不如再等会儿?等它凉了再喝——”
“凉了还有何喝法?我就是要喝这种,快盛上来!”
冬荷告了一声罪,忙拿起托盘里放着的小碗,用汤匙舀了汤。
舀动的时候,冬荷看见汤汁底部,乌皮的鸡肉,黑红的辣椒,还有一些她亲自放进去的配料……
这的确是她亲自熬的汤。
用银针试了试,没有毒。
冬荷放下心,不再迟疑,拿起勺子走向余氏,“汤很烫,夫人,小心。”
就着冬荷的手喝了一口辣辣的、麻麻的、滚烫的汤汁,余氏虽然汤得‘嘶’了一声,却无比舒服地拍了拍胸口,道,“汤就是要这样喝……真好喝……”
一碗滚汤下肚。
余氏嘴唇被汤汁烫得又红又肿,有些火辣辣的疼,又忙不迭地让冬荷找药来敷。
冬荷又忙去找药,找药回来,看着端着汤盅埋头喝汤的余氏,冬荷脚下一顿。
这还是她那个讲究细嚼慢咽,讲究小火慢炖的主子吗?
看了眼余氏的肚子,冬荷疑惑地摇了摇头。
……
秋和看着余氏在众人的搀扶下去了歇息处,唇角诡异地略微勾起,又极快地放下。
看向春荷,春荷正同秦织娘说话。
秦织娘面无表情地听着。
春荷见无论她说什么,秦织娘都不为所动,甩了帕子,春荷冷笑了一声,愤愤地说一句‘不识好歹’,举步走到秦秀娥身边。
“二小姐,您是长姐,长姐如母,四小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日后四小姐回来,您可得好好管管!”
春荷开口就向秦秀娥告秦织娘的黑状,她声音音量不低,周围人都听见了,频频看向秦秀娥。
秦秀娥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忙站起身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和秦织娘之间就隔了两个丫鬟,刚才春荷同秦织娘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秦织娘全程无视春荷,态度确实‘无礼’。
怎么可以这样?!
春荷是三婶身边得力的丫鬟!
平日里,她同她们说话都是轻言细语,好声好气的,唯恐得罪了她们,秦织娘怎么可以那样傲慢无礼地对待春荷?
心里浮起失望,落寞,隐隐的还夹杂了一丝隐晦的羡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