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织娘提起酒壶,倒了一点酒液在杯子里,又取了一滴空间水,滴进去,拿筷子搅动。
没一会,略微发黄的酒液变得如泉水一般澄澈透明。
秦织娘舔了舔唇。
如果真如系统说的,那水能解百毒,那就太好了。
系统表示不服:“天灵水妙用无穷,宿主居然拿它到解毒水,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本系统表示不服!”
秦织娘:“谁敢不服,打爆狗头!还有谁敢不服?”
系统:“……”
安置好秦秀娥、秦穗儿等人,秦织娘躺在床上沉思。
今日,她安排周坖出去看地势,不仅仅是为了将他支出去。
她的确想建围墙,将二房从秦家隔出去。
至于是隔出东跨院,还是西跨院,端看哪处的地势、风景更好。
秦织娘打了个哈欠,闭眼,进入随身空间。
空间里,蚕房巍峨。
秦织娘忍着心中的激动,走进蚕房。
蚕房里,那枚绿玉似的蚕卵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秦织娘看着蚕卵边上风干了的桑叶,心下微动,拿了两张,走出去。
蚕房外面,七色彩虹源源不断地化作清澈的水流滴下,落在湖水里。
湖水不见增,亦不见少。
秦织娘蹲在湖水旁,取了一滴,滴在桑叶风干的边缘。
桑叶卷曲的边慢慢恢复生机,整张桑叶,变得如同刚从树枝上摘下来那样鲜嫩!
秦织娘目光变了几变。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将这水当作解毒水,里系统说她是暴殄天物了……
感情这水,是恢复生命力的水。
秦织娘到蚕房逛了两圈,里系统说,天蚕升级,它就能升级。
蚕房的温度、通风度都很适中,最后看了眼浅碧色的蚕卵,秦织娘心情愉悦地出了蚕房。
秦织娘苏醒,伸手揉了揉眼睛。
窗外风声沙沙作响,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放大,盖住她的手臂映在墙上的影子。
秦织娘吓了一跳,猛地收手,睁大了眼看着一瞬不动地俯盯着她看的周坖。
“你有病?”
秦织娘半撑起身。
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周坖垂眸,见秦织娘吓得小脸发白,心情很好地翘了翘唇角。
明知道他身份不简单,还胆敢派他出去打探地势,他还以为她胆子比天还大呢。
原来,也会害怕?
周坖偏头看着秦织娘,接着,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
双手撑在床板上,周坖突然靠近秦织娘,他靠得极近,两人鼻尖碰鼻尖,呼吸相闻,“你是谁?”
秦织娘瞠大双目,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推开周坖。
然而,推不动。
周坖瘦小的身板像沉重的青山,根本推不动!
秦织娘皱眉,冷冷地看着周坖,正要说什么,周坖居然主动退开了,“你知道我是谁?”
周坖背着双手,定定地看着秦织娘。
秦秀娥三人喝了稀释了上百倍的天灵水后,虽然依旧在沉睡,但面容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变成白皙的粉红色,不似之前,熟破了皮似的酡红。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他们极有规律的呼吸声。
秦织娘半撑着身看周坖无事人一般在竹席上躺下,良久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是谁?你不是说你叫‘周沛芜’?”
秦织娘目光略显厌恶地看着周坖,“看你气度不凡,原先还以为你出身高贵,教养极好!”
“奈何知人知面不知心!”
秦织娘眸色一沉,“肆意轻薄自己的主人,在我看来,这与流氓无异,”
“周沛芜,我问你,你可是泼皮无赖的后代?”
泼皮无赖?!
周坖被秦织娘这一番理论说得一愣,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先是恼怒,转念一想,龙椅上的那人,脱下外面一张皇皮,当真与市井泼皮无赖无二……
秦织娘形容得十分贴切!
周坖抚掌大笑,“说得真好!说得真好!”
一只腿搁在膝盖上,周坖撑着脑袋看着秦织娘,眸里满是星星点点的细碎笑意,“姑娘贵姓?姓甚名谁?”
秦织娘冷哼了一声,拉着眼看周坖,“免贵!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秦织娘!”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这是讽刺自己用假名?
“哈哈,”周坖忍不住笑出声,“秦织娘啊秦织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贸然收留他,与刘闯等人‘合作’,他们这些见过血的人,如果想,只要动动手指头,秦织娘就绝无活命的机会!
闻言,秦织娘没有急着反驳。
她隐匿在黑暗中,看着周坖,唇角微扬,“那又如何?”
她选择平平淡淡也好,选择与虎谋皮也好,那是她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
再说了,不与虎谋皮,她怎么挣脱目前的窘境?
难道她从地狱里爬出来,就是为了过平庸的生活?!
她眼中光芒亮如寒星,看着她瞳孔中神色淡漠的自己,周坖一时哑了声。
秦织娘。
他踏遍九州,阅人无数,还从未遇到一个像秦织娘这样的人。
“行差踏错一步,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秦织娘从未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被她指着鼻子骂流氓,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周沛芜,请记住你目前的身份。等你什么时候与我平起平坐时,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说完转身朝里,秦织娘鼓了下腮帮子,闭上眼。
周坖一怔。
平起平坐吗?
知县的嫡子,巡抚的侄子,这个身份够不够?
看着秦织娘背影,周坖唇角微微勾起。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害怕与他人触碰的他,不过两日的功夫,已经不那么害怕触碰秦织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