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会,便又有人推门进来,木鱼懒怠抬头,依旧我行我素的坐着。
“皇贵妃娘娘,未时将到,时候已是有些晚了,您请吃点东西吧。”有女子的声音说道。
木鱼抬眼,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瞧了一眼,看见一个姿容尚可,但肤色黝黑的女子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
那女子见木鱼看向自己,于是朝着木鱼友善的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木鱼自然也不会冷落着对方,于是没话找话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宫是皇贵妃?”
木鱼说完,就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笨,苏离尚知道了,他底下的人自然也知道,可谁知那女子的回答不是这样的:“此次袭击之前,我家男人就知道抓来的有南素王的皇贵妃和芷嫔,那边屋里的小姑娘自称是南素王的芷嫔,那么您自然就是皇贵妃了。”
“你男人?”木鱼抓住了重点。
说起自己的男人,这女子显得有些自豪:“对,那日带头去抓你们的就是我男人——武理。”
“无礼?确实挺无礼的。”木鱼故意曲解武理的名字,然后问对面的人道:“你男人不是你们夭涂的人吧。”
“他是啊。”女子不知所以的回道,然后又似想起什么一样,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瞧他有点像你们南素的打扮?”
“嗯。”木鱼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人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拿了出来。
黑皮肤的女子一边觉得想笑,一边解释道:“他喜欢你们南素的文化,所以一直跟着学,不管衣着打扮还是口音都像极了你们南素人。”
“原来如此。”木鱼觉得这下说得通了,不然哪里有那种投敌卖国的人呢,竟然帮着夭涂的人来害自己国家的人。
木鱼唇边似是有了微笑,试探着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银彩。”女子眉眼处流露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流光银彩的银彩。”
“哦。”木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淡淡说了一句:“你放心,本宫会吃饭的,你不用看着本宫。”
意思是想要让银彩出去。
“那好吧。”银彩会意,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就叫我。”
说完,银彩便离开了这小屋子,她与苏离尚一样,都不忘紧紧的合上门。
晚上,银彩又来送了一回饭菜,同样的,没说几句话,木鱼便打发银彩出去。
银彩出了门,估摸着时间,觉得木鱼差不多吃完了,这才复又进门收拾碗碟,装进食盒里,准备带出去。
不过这次,银彩出了门又很快进来。
木鱼不解的望着去而复还的银彩,以为银彩是落了什么东西。
结果银彩是来传苏离尚的话,她说:“皇贵妃娘娘,太子爷喊您出去取暖,外面篝火团坐,热闹的很。”
木鱼听言,转身往窗外瞧了一眼,确实不远的一处燃了篝火,有好些人围坐在那里,不过那处说是说不远,但离自己这里也不近,大概是怕火星子溅开,烧着这茅草屋子。
木鱼裹紧了自己的衣裳,这山里的天确实冷,尤其现在还是夜里,只可惜木鱼的衣物全在小平她们那辆马车上。
要不随银彩出去?木鱼这么想着,抬步问了银彩一句:“你们待抓来的人都这样好吗?”
“那可并不是。”银彩眼神调侃,语气里带着笑,别有深意的答:“咱们太子只叫我喊了您,至于与您同来的那位芷嫔,她还在另一间草屋子里面受冷呢。”
木鱼闻言,马上停了脚步:“这就奇怪了,如果也喊了她,本宫可就安心去了,可偏偏没喊她,只喊了本宫,怎么有这样的理,你们这样,本宫可不敢去。”
“可是…”银彩往外头一看,又瞧瞧木鱼的脸色,只纠结的说不出话来。
木鱼也不管银彩,便只回头走去,往地上一块破烂草席上一躺,不容拒绝的说道:“我要歇下了,你出去吧。”
银彩见木鱼这样,急得不行,但也苦于没有法子,于是一跺脚,也不管了。
紧接着,木鱼听到一阵关门声,可是没一会,便又有人进来。
木鱼也不看来人,只埋着头,闭着眼睛问:“你怎么又来了,本宫说过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孩子。”进来的那人好笑道。
居然是男人的声音,木鱼惊得坐了起来,原来进来的人是苏离尚。
木鱼语气不快:“大晚上的,你做什么进来。”
“喊你出去,你不愿意,所以我才进来的。”苏离尚低沉的声音里裹着笑。
“你喊的奇怪,所以本宫才不出去的。”木鱼白了苏离尚一眼。
苏离尚见木鱼这样,倒与自己有点像赌气的夫妇一般,于是心脏似被一抓,有些痒痒的,又有些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
因着这别扭的感觉,苏离尚破天荒的解释道:“芷嫔是俘虏,怎么能喊她出去取暖。”
木鱼神色微动,有点茫然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苏离尚:“这话就新鲜了,本宫不也是俘虏。”
“你不一样。”苏离尚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走近木鱼,丢下一句话:“你是俘虏,又不是俘虏。”
木鱼见苏离尚这话说的奇怪,不仅语气怪,他表情也怪,倒像是喜欢自己一样,可又想不通,只觉得他哪里会喜欢自己,于是偏过脑袋去,不作声。
苏离尚见木鱼确实不想出去,于是索性脱起自己身上的毛绒披风来。
木鱼听见簌簌的衣物摩擦的声音,看向苏离尚,见他在脱衣服,于是忙道:“你做甚?”
“你脸红什么?”苏离尚自然知道木鱼想的什么,于是故意逗她,但是话刚出口,他又觉得恐怕唐突了木鱼,怕她生气。
果然,木鱼“哼”的一声,板起脸来了。
苏离尚无奈,只得速度将披风丢了过去,等到再说话时,连眼角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给,这是新做的披风,你别嫌它脏,我今晚刚取出来穿的。”
木鱼看着被苏离尚丢在自己怀里的厚实披风,这才知道了苏离尚的用意,原来苏离尚是怕木鱼冷,所以才将披风脱了,拿给木鱼穿着保暖。
木鱼心里对自己被苏离尚抓来这里的不悦消失了一小半,可气虽然是不那么气了,但始终木鱼还是不高兴的,于是也没将得到这个披风时的小触动表现出来,依旧是淡着嗓音:“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