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正欲收回手,便被沈佑礼拉住,他一手控住木鱼的两只手,一手揽着她的细软腰部,而后朗声一笑,在木鱼怯怯的眼神下,低头埋上她的脖颈。
因着沈佑礼的动作,两人一起倒下,木鱼被沈佑礼压在身下,只觉得好像无意中撞上棋盘,棋盘上的棋子掉落,她的背上膈着几粒棋子,有些生疼。
慢慢的,沈佑礼开始撕啃木鱼的锁骨,然后一点点往下,木鱼在他的攻城掠池下渐渐迷失了自我,也就忘了那棋子的存在了。
后来,两人自是顺其自然的一番“亲近”。
几次你来我往之后,沈佑礼抱着木鱼,为她擦拭身子。
木鱼乖乖的不动,随沈佑礼动手为自己净身,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她太累了,早已经没有力气了。
沈佑礼帮木鱼弄干净身子后,自己也去偏室冲洗了一下。
等到两个人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沈佑礼拥着木鱼,闭起眼睛。
内室的蜡烛已经熄了,木鱼依靠窗台月光,看见了沈佑礼隐在黑夜中的脸,她右手五指纤纤抚上沈佑礼微蹙的眉头,低语问道:“皇上心情不好?”
沈佑礼抬了抬眼皮,眼神深谙,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沈佑礼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隐藏的很好了,他不想让木鱼担心,所以在来落霞宫之前,他就努力调整过了。
“以往咱们…”木鱼说着,突然顿了一顿,踌躇片刻之后,用比较隐晦的字眼,分析道:“行‘亲密事’后,皇上总是笑着的,今日皇上却蹙着眉。”
沈佑礼笑出声来,他竟不知木鱼还观察了这个。
沈佑礼去拉住木鱼的手,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有她在身边,就得牵着,不然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气氛突然不一样了,有点压抑,也许是关系亲近了,像是夫妻,总之,木鱼第一次在两个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主动靠近沈佑礼,她趴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胸腔处传来的震感,那是沈佑礼在说话:“陆家失势后,朕以为朝堂上会出现左相、右相互相牵制的情况,这样本是很好的,可是温户太不争气了。如今,朝上的文官们渐渐都被白锡威所拉拢,局势变得有些棘手了。”
木鱼不懂朝堂之事,但是大概也能理解沈佑礼的意思,白锡威的势力增大,朝上百家,白家做大,很容易造成白锡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虽然现在说这话还是太早,但是事关天子权威,所以不论是什么事情都要有忧患之心,要提前做好准备。
木鱼用没有被沈佑礼抓住的那只手,撑在沈佑礼的胸膛上,然后抬起头,对着沈佑礼扯了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见过草原上的男儿驯马吗?”
沈佑礼不回答,他在等着听木鱼接下来的话。
木鱼自然也并不是真的要沈佑礼回答。
“他们驯那种桀骜的野马时,总是会先抚平它们的毛发,给它们带上马鞍和衔铁,再让马匹在草原上随意的奔跑和后踢,以此来释放马匹的野性和精力,当马儿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让马匹学习服从。”木鱼凭着自己的想法,思路清晰的分析道:“臣妾以为驯人与驯马相同,皇上可以在小事上,稍微纵着点白左相,以此来消磨他的警惕,一个人没了警惕,便会开始放纵,而一个人一旦放纵久了,难免疲累,疲累之后,便会出错,至于皇上,您要做的,就是等着他的那一次大错,然后彻底的拿下他,以绝后患。”
木鱼说完之后,认真的瞧着沈佑礼,表情严肃,像是一个求夸奖的孩子。
沈佑礼垂眸,迎向木鱼的目光,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木鱼,这倒是第一次,他觉得她聪明,只可惜,她的聪明里少了经验。
沈佑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错了,国家无小事,朝堂之上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用以纵容他人,一旦纵容,便有让其登天的危险,所以,你的办法行不通,实在太过冒险,朕不能拿江山社稷赌这一把。”
木鱼不成想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话,竟然全是无稽之谈,一点也没有帮上沈佑礼,于是耷拉着一张脸,满是意兴阑珊的说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想法还是太过简单。”
“不,你很聪明,只是你对这种事并不了解罢了。”沈佑礼浅浅地瞅着木鱼,一如既往的对她放软口气。
木鱼好笑,一时无法判断沈佑礼这话算是对自己的夸赞还是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明明是自己在安抚沈佑礼,怎么突然变的相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不要太过忧心。”
沈佑礼嘴角浮过一抹笑意,仿佛因着木鱼的话,疲惫一扫而光,他轻轻捋了捋木鱼的头发,在她耳边说道:“嗯,朕知道。”
沈佑礼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冒险驯马,却有大把的时间去釜底抽薪,他要慢慢的布局,一点一点的瓦解白锡威的势力,毕竟打压这种事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沈佑礼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他开始周旋于后宫中各个妃嫔之间,但是这种周旋只是面上的,他依旧每晚宿在落霞宫。
自然,各宫娘娘们也都不能闲着,因为很快便到了沈佑礼的生辰,她们需要为他备上生辰礼。
沈祐礼生辰那日是六月廿二,前一天刚好是大暑,因为怕热气大,所以,主持宴会的温月特意为他将生辰宴办在玉衡别宫,并且时间安排在夜里,图个晚风凉快。
这是皇帝的大日子,又是选秀后的第一场宴会,因为宫里添了人丁,加了好几副碗筷,所以,当夜一时好不热闹。
不过,若要仔细说起那天的盛宴,大概还是要从晨里开始讲起。
那一日,众妃嫔中除了温月早已在待在玉衡别宫里打理宴会事宜外,其他人皆于巳时一刻在宫门口集合,然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玉衡别宫。
这一路上,因着马车行的慢,再加上玉衡别宫离皇宫的距离不近,所以,等大家到了玉衡别宫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了。
午膳并不是聚在一起吃的,各宫的人都由着玉衡别宫的宫人领着,去往自己的住所,等到了酉时,这才都慢慢的往宴会举办地——绿栏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