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蝉起床洗漱的时候就看到自己严重的黑眼圈……
果然啊,夏蝉失眠了一整晚,而有的人睡得则是出奇的好。
去民政局登记,夏蝉想着还是穿的正式点的比较好,于是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白衬衫和黑色的百褶短裙套在身上,又化了点妆把黑眼圈压了下去,把头发拉直,踩着一双低跟的高跟鞋,才觉得满意出了门。
沈默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还穿了高跟鞋?
夏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沈默一直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是不是穿的太那个了?”其实夏蝉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个到底是哪个……
沈默仔细打量着夏蝉,看她化了妆穿的也很正式,恩,还好没随随便便拿件T恤挂在身上,这么随便去登记,沈默才会不舒服。长臂揽过夏蝉,本是想吻她的唇,看到她唇上的口红时,顿了顿抬了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下个吻。“夫人今天很好看。”
额……又亲我……
夏蝉突然觉得涂口红可以救命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沈默开着车,夏蝉则是透过余光偷偷打量着他,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胸口的口子随意的开着,露出好看的锁骨,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头发梳的干干净净,露出好看的额头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梁好看的薄唇,恩,反正都是很好看就是了……
沈默注意到夏蝉的目光,抬起手握住夏蝉的手,夏蝉一愣。有点想把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
“夫人你再看的话,我会害羞。”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但是笑容却挂在脸上。
额…… 被发现了,夏蝉有点尴尬的笑着,手还被他握在手心。
“那个,你好好开车。”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夏蝉和沈默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夏蝉都还觉得是做梦,真的是做梦啊……突然就多了一本结婚证,突然就成了有夫之妇……
沈默倒是嘴角藏不住的开心,至少现在,有了这本结婚证,他多了一丝安全感。
上了车沈默和夏蝉便一路开车去了医院。
奶妈还在病房里躺着,睡着。
周医生给奶妈打了几针麻醉,毕竟开颅的手术,还是睡着比较好。
夏蝉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转头对上周千帆。
“周医生,等下就要麻烦你了。”
语气坚定,却又暗含着一丝丝的担心。
周千帆抬起手,本想搭上夏蝉的肩头,在看到夏蝉后面站着的人时,又把手臂放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助理医师,手术是我老师做,等手术结束了,你再谢也不迟。”
夏蝉点点头,看着奶妈被推进手术室。
徐靖之和夏蝉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不管怎么说,开颅手术还是有风险。
夏蝉咬着手指,一言不发。
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一紧张的时候就咬手指,当年夏溪谈恋爱换风格的时候还拉着夏蝉去做了几次指甲,哪知道做完没几天,指甲就被夏蝉咬的七零八落。
沈默宽厚的手覆上夏蝉的肩头,他半蹲着刚好与坐在椅子上的夏蝉处在同一水平线。“蝉蝉,别担心。”
夏蝉仰起头,眼里已经悄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含着泪,一张小脸也皱了起来,声音沙哑的叫着沈默的名字。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母亲,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夏蝉一直都不确定,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她之所以还这么坚定的相信着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件事她已经没有别的事可以去盼着了,十年了,她一直在欺骗自己,欺骗着所有人。她太怕了,怕这一切盼望都是她自己编织的一场梦。等到有那么一天,这场梦醒了,又是她一个人。
沈默直起身,把夏蝉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夏蝉窝在他的怀里,眼角的泪落到沈默洁白的衬衫上,她没拒绝沈默对她亲热的举动,甚至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一丝丝的安慰。
这些年来,她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照顾奶妈,照顾徐靖之。
突然有人出现,站在她的面前,帮她处理掉很多事,告诉她不要担心,甚至告诉她爱她,即使她还不爱他。
夏蝉想到这些,强忍住的泪水突然就决了堤,窝在他怀里,抽泣着。
周千帆安排好手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女孩儿蹭着男人的衣襟身子微微颤着,双臂却是紧紧地环着男人的腰,像是在撒娇的小动物。男人的手轻轻地温柔的拍着女孩的背,没说一句话无声的安慰着。
他昨天还在为这场手术焦头烂额的时候,值班的护士就通知他说12床要做手术的病人已经把所有费用一次性全部支付清了。他自然明白夏蝉是不可能一次性把这些钱都支付清的。当他看到刚才那个站在夏蝉身后的男人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了一些。
他不愿意相信他心动的那个女孩儿是为了钱而委屈的跟了眼前的男人,虽然眼前的男人各方面条件看起来都不差,可是,当他还对这份关系怀疑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便知道,自己是想错了。
这两个人,俨然一副天造地设的模样,而男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他没说话,起身嘱咐了身旁的小护士,又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世间的缘分很奇妙,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得到了却又不珍惜,而有的人,手握一切,运筹帷幄,偏偏渴求爱。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便是那最后一种。
人生本无常,有了爱,既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奶妈的手术做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夏蝉一言不发就被沈默静静的抱着,一口水也没喝,一粒盐都没进。
直到医生把奶妈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才安心。
沈默一个上午都陪着夏蝉在医院,公司的事耽搁了不少,见奶妈终于是没了事,起了身,哪知道步子还没迈出去身上的白衬衫就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