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在保安室隔着屏幕看着乔家几个人一脸惊悚的表情,勾了勾唇,起身要离开。
程安康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现在不能出去。”
夏蝉拿掉他的手,“康子,这么多年,要做个了结。”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如果她没猜错,母亲现在应该还在乔国章手里。
这几天她跟沈默商量了很久,决定赌一把。
沈默跟她提起说当时母亲走的时候说是要再回去找一些东西,夏蝉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母亲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但是确实是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如果没有意外,母亲还在他手上。
是不是真的在,等下,就知道了。
宴会上已经乱作一团,商家承受的不仅仅是周围人议论的白眼,更锥心的是整个宴会一开始他们所听到的乔知的声音。
正当商家和乔家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探究乔知到底死没死的时候,夏蝉身上挂着一件宽松的T恤,穿了条水洗过的牛仔裤,踩着一双松软的帆布鞋,站在了台上。
她的长发静静的摊在耳后,安静的一尘不染,和嘈杂的大厅截然相反。
她没说话,冷冷的打量着商晚晴以及她旁边的乔星乐。
那双眸子,还是那么的清澈如水,好似心中从未有过什么事能让她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突然,夏蝉伸出那双纤细的手,把商晚晴和乔星乐拉到舞台的边缘侧。
底下的一群吃瓜群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屏气凝神想看这沈家太太到底要做何。
唯独沈默,还是静静地勾着唇角,一副已经买好了电影票,看好戏的表情。
突然间,好似就是一秒钟,她抬起那只纤弱的小手,猛地把两个人推下舞台。
乔星乐和商晚晴两个人滚落在地上,眸子里面全都是不可置信,如果前一秒还以为这“沈家太太”会帮着她们做些什么,那么后一秒,便是结结实实的痛着。
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夏蝉开了口。
“怎么了?当时你们不是也是这样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一时之间,所有的回忆涌上脑海,八岁那年,乔星乐她们只有十二岁,夏蝉总是在想,到底是多大得恨,能让她们下的去手,就那么轻轻地把站在楼梯边缘的她给推了下去,她清楚地记得,乔家的楼梯,有二十级。
她就那么看着一级又一级的楼梯,然后,身上承受着所有坚硬的伤痛,滚了下去。
即使如今她们两人是从舞台上跌落,这痛楚,也比不上。
乔星乐的眼睛瞪得快要变成一个灯泡,恨不得此刻冲上去把夏蝉撕个粉碎,如果以前还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乔知,那么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不可能,你十五岁那年早就死了!”因为巨大的恐惧埋在心头,她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夏蝉看着眼前的乔星乐,突然之间生出一股子悲悯,是啊,自己那么讨厌的仇人自以为八年前就死了,结果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把她剥了个精光,把她的丑事暴露给众人看,谁不难堪?
不过,要说难堪,大概抵不上商晚晴了。
夏蝉拿起话筒,轻轻拍了拍,确认刚才出来之前把话筒给打开之后,又露出那个得体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我是沈默的太太,夏蝉。”她看着台下那个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插进口袋,还是一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男人,突然之间,心里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愤懑,全都消失了。
他好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之间,脸上的神色,温柔的能融化所有北极的寒冰。
“不过,十年前,我仍然是乔家的二女儿,乔知。”夏蝉说出这句话后,大厅里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乔家的二女儿不是早就死了吗?”
“对啊,听说还是溺水死的。”
“没听这沈太太刚才说啊,死了两次,十有八九有什么隐情,看这乔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我听说啊,乔国章那个原配夫人生了那对双胞胎就难产死了,后来这乔国章才娶了夏家的二小姐,夏玉兰啊。”
……
等到大厅的议论声终于减下去一半,夏蝉才又开口。
“没错,我在十年前出了车祸,大家可能不太清楚。其实我并不是乔先生的女儿,我母亲嫁过去的时候,已经怀了我。乔先生为了能得到夏家,也就是我外公那边的注资,强制我母亲嫁给了他。而我出生之后,便对外声称,我是他的女儿,不过,”夏蝉顿了顿,眼睛盯着乔国章,他从一开始这出戏上演之后,就一直没说话,而直到现在,眼上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担忧和害怕。
怕吗?怕我揭穿你的丑事?怕你在平川不能立足?怕你万人敬仰的乔老先生的名誉毁于一旦?
“因为从始至终他并不爱我母亲,而后来,又与商家的太太,也就是我们今天婚宴的主角,商晚晴的母亲,私通。后来被我母亲发现,整日对我母亲进行家暴与虐待,母亲不堪重负,在我十三岁那年才带我离开了乔家。”
其实这一段完全是夏蝉胡诌的,当时母亲为何送她走,她和沈默都不清楚,这些陈年往事,只有找到母亲之后才可以水落石出,而现在,为了让乔国章一败涂地,她只能越描越黑。
“后来的事,大家想必略有耳闻,我在那时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沈先生,他为我改了名字,又在两年之后,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不让乔家继续伤害我,给我做了溺水死亡的假象,乔先生,我说的对吗?”
她挑了挑眉,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乔国章。
乔国章到底是老油条,这些话对他而言不过就是心理上将他击垮,可是表面上仍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沈太太,您说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
夏蝉就知道,空口无凭。
要证据是吗?那不如让你自己承认好了,激将法向来是最有效的毒药。
她走下台,把乔星乐从地上拉起来,电光火石之间,啪啪的甩了两个巴掌。
“乔星乐,这是你欠我的,和我母亲的。”
乔星乐被打的晕头转向,身子失去平衡,重重的跌进乔星宇的怀里,“小知,你疯了,当年的事,是个意外……”
还没等乔星宇说下去,夏蝉猛地一个抬手,又给了他一个巴掌。
如果乔星乐不够的话,那么乔星宇,一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