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整个房间之中的空气都好似瞬间静止了一般。
慕婉柔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被慕清娆钳制住的右手，震惊的说不出半句话。
从小到大她不知欺负过慕清娆多少次，但慕清娆向来胆小，即便是慕德安问起，也不会对慕德安说半个字，更不要说反抗她了。
虽说上次自己在宫中动手打了慕清娆收到了皇上的惩处，但慕婉柔却始终觉得，那次也是自己太过鲁莽了些，收拾慕清娆这个小贱人，在慕家自己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又何必在宫中皇上眼皮子底下，因而她始终觉得，上一次不过是慕清娆运气好。
直到这一刻，慕清娆不但抓住了自己打过去的右手，甚至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到了这一刻，慕婉柔才算是恍然大悟。
她震惊的看向面前的慕清娆。
“你……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慕清娆！你到底是谁！”
自己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了面前这个人的异常，明明再往前，再往前很久之前面前的这个人就不是慕清娆了！
慕婉柔被自己心中的认知吓了一跳，她拼命的回想着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拼了命的想要拼凑出自己的记忆，好回想起慕清娆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现异常。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从那日落水开始！你就不是慕清娆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
慕婉柔越发的歇斯底里，她恨不得将面前装神弄鬼的慕清娆千刀万剐，可不论自己怎么挣扎，自己的右手却始终挣脱不开慕清娆的钳制。
她瞬间临近崩溃。
这十几年来，哪一次不是她趾高气昂的欺辱慕清娆，哪一次不是她，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慕清娆匍匐在自己脚下挣扎，这一次身份互换，虽说只有一次，却还是使得慕婉柔瞬间崩溃。
可不管慕婉柔怎么问，慕清娆始终都是神色淡淡的模样，甚至当她听到慕婉柔怀疑自己不是慕清娆的时候，脸上带了微微的笑意。
“你说我是谁？嗯？咱们两个可是亲生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不清楚我是谁吗？”
也不知是慕婉柔心中有鬼，还是慕清娆的语气太过阴森，这会子慕婉柔始终觉得，慕清娆说话之时，口气之中都带着几分冰冷，就好似……
就好似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人一样……
慕婉柔被自己脑海之中忽然间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唐，拼了命的想要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开。
可就是这一瞬间，她猛然又觉得，慕清娆抓着自己的右手，冰冷刺骨，根本不像是活人会有的温度。
慕婉柔彻底慌了神。
“慕清娆！我警告你不要装神弄鬼，我若是有个好歹，就算你是鬼，公孙振也一定会将你从阴间地狱揪出来，让你魂飞魄散的！”
慕婉柔吓得方寸大乱，却忽然间悲凉的意识到，眼下自己的母亲自身难保，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时至今日，就连慕家大门都进不来，而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兄长、父亲，眼下却都站在了慕清娆那一边。
她甚至觉得，即便今日慕清娆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恐怕慕德安与慕德枫两个人，都不会责怪慕清娆半决。
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反应过来的慕婉柔瞬间有些想哭。
可她何时曾经在慕清娆跟前落过泪？她在慕清娆面前向来都是不可一世的尊贵模样，眼下即便慕清娆真的是鬼，也绝不能让她看了自己的笑话去。
而此刻，她能用来震慑威胁慕清娆，却只剩下了一个公孙振。
她心中迫切的觉得，即便慕清娆眼下已经被封做了太子妃，但却并未正式大婚，公孙振这个三皇子的身份，说不定能对她形成几分压迫，因而慕婉柔急忙开口，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语气中除了威胁之外，更是带了几分哀求。
是了，哀求。
可慕清娆丝毫不为所动。
更让慕婉柔觉得绝望的是，甚至在自己提起公孙振三个字的同时，慕清娆眼中顿时升腾起了一股骇人的杀气，这股杀气不加丝毫掩饰的冲着自己喷薄而来，瞬间将自己包围，而后变作了一把利刃，悬在自己颈间。
慕婉柔毫不怀疑，如若自己再有不慎，这把利刃便会瞬间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而，慕婉柔终于哭了。
当着她一直看不起的慕清娆的面，当着她一直欺负的慕清娆的面，慕婉柔瞬间落泪，哭得绝望。
被皇上杖责的时候她没有这样哭过，被慕德安关了禁闭的时候她没有这样哭过，可慕清娆此刻不过看了她一眼，慕婉柔却是瞬间绝望。
只因这个眼神太过冰冷。
就好像，是从阴间爬上来的厉鬼……
“哦？是吗？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三皇子还有这样的本事。”
慕清娆欺身上前，原本抓着慕婉柔的右手，早已牢牢地捏住了慕婉柔的下巴，她慢慢靠近慕婉柔，距离之近使得慕婉柔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慕清娆喷在她脸上的鼻息，不带丝毫温度，相反却是冰冷刺骨。
“如果三皇子真的像二姐姐说的有这样的本事，那小妹我可真是感激不尽，而今既然二姐姐已然认识到了我的身份，那日后想来不管小妹对二姐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二姐姐都不会怪罪小妹罢？”
慕清娆语气阴森，使得面前的慕婉柔听了越发的心惊胆战，可她越是害怕，越是不知该如何应对阴森可怖的慕清娆。
方才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实在是因着慕清娆像极了厉鬼的眼神，让自己觉得心惊胆战，可她却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自己的随口一猜，却正巧猜中了慕清娆的身份。
她带着前世的仇恨从阴间地狱里爬了上来，为的便是找这些人报仇，她这一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见到如同今日这样的场景。
她为的，就是看到慕婉柔与公孙振，一点点的走向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