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凌听见细碎的动静,眼睛半垂着睁开,只见时欢沉着一张脸,见到公孙凌瞧自己也不说话,只是将嘴抿得紧紧的,眼中带了几分隐忍不发。
“怎么了?”良久之后公孙凌开口问道。
“太子妃她!”时欢开口,可又不知从哪里讲起,抿了抿嘴才小心的说道:“的确是一对兄弟但属下瞧见他们像是要离开所住之地,不知要去哪?”
公孙凌不语,只是眼神沉沉的看着时欢,“他们要转移地方?”
“属下虽不知是何意,但猜来是不是?”
“不是……”公孙凌摇摇头,“如果是因为我们二人,那么娆儿会说又怎会逃避,更别说我们已经遇见,她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定是此人对于她有着什么意义,或许是因为一命之恩。”
“一命之恩?但是属下不知他们为何要逃避,难不成是因为主子与他有仇,所以太子妃才百般遮护?”
“面目可熟悉。”
“这……”时欢听到公孙凌的话,支支吾吾带着几份苦恼,“属下离得有些远,不敢靠得太近,因为不知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只怕暴露了行踪惹得太子妃不快,所以并没有看见他们长得是什么模样,哦对了!”
公孙凌刚准备开口,却见时欢猛的眼前一亮,我看见了那孩子。”说着时欢朝自己的腰部比了比,“这么高!看见倒是……”说道这儿,他面色有着古怪。
“怎么了?”公孙振追问道,“说不上来的感觉。”时欢摇了摇头,苦思冥想最后在脑中也没搜出个印象来,只得摇摇头,“没见过。”
“去跟着她。”公孙凌撑着巨石准备起身,时欢连忙上前扶住公孙凌,“是监视太子妃吗?”
“不是,是护着她。”公孙凌冷冷的说道,“什么你都不用听,什么你都不用管,只要护着她的安危就好。”
“但主子你这儿。”
“我会寻个安全的地方,娆儿既然要留在这儿,自有她的思索,不然以她的性格定会比我还急,又何须在这里拖延时间,二来我的身子这瘴气之毒,”公孙凌抚了抚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时欢硬生回道。
“他们真找不过来吗?”蛮溪犹豫的看了看深幽的寒洞,眼神投向正坐在推车上的蛮启,听见蛮溪的话蛮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们不会去哪儿的,这地儿偏僻,并且与那片沼泽挨的极近,只要他们注意到就不敢随意向此地走动。”
“你怎么知道这里和沼泽挨的极其近?”一直无话地蛮启,此时挑了一下眼皮,看一下慕清娆说道。“从你的只言片语之间所推断的,只要躲过他们那一批人,治好你的眼睛,我就要走了。”
蛮启将身子向后一靠,面向慕清娆的方向,蛮溪乍一听,脸色一变,随后带着几分不敢相信,“你要去哪儿,你是走不出这苦生涯的!”
“不是现在,是等你的眼睛好了之后。”“如果你是因为要还我这一命之恩,那大可不必。”蛮启摇了摇头,伸出手点在那蒙着眼的锦布打了个结,“它好与不好不过是你一人所想,何人在乎它!”
“你不在乎我在乎。”慕清娆点了点头,上前利索的将手伸到蛮启的脑后,将他打了结的锦布扯了下来,随后将从家中带来的草药为他换上,伸出手细细的在眼眶上揉了一番,摸出针灸,为他医治起来。
蛮溪在旁边看着,心中急切的很,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慕清娆要走了,如果她走了,我们可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都要待在这儿吗?可是兄长他!
蛮溪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蛮启,只见自家兄长沉着一张脸,心情奇怪的模样,看见他这副状态,蛮溪难得的心中一怔,还有几分好奇的疑惑。
自家兄长从来都不是这般性格波动极大,可是自从遇见慕清娆之后,便换了一副面孔,让他死气沉沉的溪水如今慢慢起了波澜。
“如果是因为我耽误了你离开,不如现在就走。”
“你不用想太多。”慕清娆面无表情的说道:“刺杀你之人与我毫无关系,甚至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不,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慕清娆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银针扎入,轻声的说道:“或许这是因为我才惹来了祸端,他们是来刺杀我的,正好被你所碰见。我甚至不认识你,更不会在外面说,所以你大可放心,你所在之地,我定不会告诉旁人。”
“哼!”蛮启冷冷的回应,但也没有多话,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慕清娆也无所谓,她心急如焚,如今只挂念在另一头的公孙凌身上,自己只不过草率的为他包扎,根本还没有细细的探查,他那瘴气入体之后,所受的痛苦。
一想到自己在这边,而他为救自己成了那样,无尽的愧疚差点将她淹没,这已经不是恩情可还的事情,或许还的是下辈子。
“嘶!”蛮启微微皱皱眉。
“嗯?”慕清娆听见他的声响,才回过神,立马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针扎的有些深了吗,你刚刚走了神在想什么?为什么一直是走了神。”蛮启平淡的问道。
“无事,不过是些琐碎的事,说多了你也不喜听。”
“你为什么总是我不喜听,还有我倒是想知道,”蛮启伸出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抬头,高挺的鼻梁,映着这寒洞中悠悠摇曳的光,像是瓷人一般的精致。
“你是否已经知道,如何离开这苦生涯?”
“怎么会?”慕清娆摇摇头,“你当我是这天上的神仙,能掐会算都已经算到这乾坤八卦之中,如何走出这盘旋复杂的悬崖。”
“你这般聪慧,我当什么都拦不住你,原来你走不出,既然走不出又哪儿来的信誓旦旦。”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慕清娆站起身举起手想要将手机的锦布拿起,在蛮启的眼眶上为他蒙上,“今晚你们在这里,尽量不要出去,我回来时会为你们带上吃的。”
蛮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慕清娆快走到崖边的脚步声,这才冷冷一笑,“我从未受过女子的保护,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没有必要用在我们的身上,你的恩情我会半日后如果可以解决了这些人,也算是还了你几分。”
慕清娆自然知道蛮启心高气傲,这般孤傲之人,最是不愿欠旁人之情,而自己这般对他,他心中定是不好受的,所幸就将这事疏于恩情。
如自己所料,蛮启没有说话,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蛮溪的呼吸声响起,“你现在要去哪?”二人僵持在了原地,慕清娆不语,转身准备离开,蛮溪这才别扭的开口:“外面危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与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