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乃天选之子,有真龙护身,怎敢有人加害,二来说到底臣也算是蛮族排的身份的,所以由臣亲自前来,那自然是我王可委托重任之人,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谋害皇上呢?”
“是吗?”皇上反问一句,挥了挥手,太监又弓着腰退回原地,却见皇上亲手将那个锦盒打开,其余殿中之人尽数都紧绷着心神,只待出现一点变故,便冲上前来。
但事情并没有出现一波三折,反而顺顺利利的,锦盒被打开,里面端端正正放着卷起的信件,还带着墨香。
皇上伸出手,将那封信拿出,捏在掌心,欲要打开时又再次顿住,随后又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将锦盒又再次关上,“皇上不看吗?”朴霄一直注意着皇上的动作,见皇上将东西放了回,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即使不看,振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便不必扰乱心情,将你们带来的东西送上来吧。”
“这……可是我王说,只有皇上亲自看了书信,才将东西拿出,若皇上不看……”朴霄看着那坐在上位的皇上犹豫的开口,随后又态度强硬的冲他一行礼,“请皇上过目书信,不然臣也真的。”
“是吗?”皇上轻声一笑,笑声还未落下,便听见我也拔剑的声音利落的响起,不知何时隐藏于角落黑暗的蒙面之人,缓缓的浮现,手里尽数都是出鞘半截着剑,眼眸如死般盯着站在殿中心的三人。
“皇上这是何意!”阿图纳憋不住的出声开口,冲到皇上抬头无规矩的大声嚷道:“这莫不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亏世人人皆传皇上乃是仁义之人。”
“如今我真的来了这里,这殿中的人脾气比我这皇上还大,你们要见谅。”皇上手指点了点桌上,那出现的众人又嗖的一声消失在眼前,一滴冷汗从朴霄的额间落下。
“如今这东西,可能让朕先看一下,真可是急得很。”皇上压低了声音,冲朴霄说道,朴霄捏了捏自己袖间之物,最终咬了咬牙,将物品拿出端握在掌心。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才发现皇上真的如传闻一般无耻之徒。”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嚣张和怒气,高高的声音一时之间来回在殿中,四周寂静无声。
朴霄僵硬着脖项,扭过头脸上煞白,看着蛮灵溪,“你太放肆了!”
“怎么?”蛮灵溪主动向前走了一步,见朴霄伸出手,又要拉住自己向左一步躲了过去,昂首挺胸,直直的与坐在其上脸色瞧不清的皇上对视。
甚至还主动的向前走了两步,“我说错了吗?”
“来者何人?”皇上挪了挪身子,靠在身后的金座上,“你不想见的人!皇上竟真的想要睹物思人,不费万里之远,快马加鞭送到蛮夷,又何必如今假惺惺的装作不在意,还是说皇上害怕旁人瞧见你这份说不出口成不了人的心!”
“放肆!”朴霄真的是被蛮灵溪吓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一把将蛮灵溪拖了回来,大声的吼道:“阿图纳,还不快带他回去!竟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我看你这奴才是不想要命了!”
“我倒想知道,”皇上伸出手敲在自己的脸颊,眼睛沉沉的落在蛮灵溪的身上,“什么奴才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还是说不过是借了奴才的皮。”
“不管我是何人,只不过是想将旁人不敢说与皇上的话说与皇上听,免得皇上真的认为自己就是那情圣的,可怜兮兮感动了自己,可叹可笑!”
“哦?”皇上伸出手,扶着那龙座,站起身来,旁边的众人皆数有所动。
“寡人看你倒是有几分面熟,上前来让寡人细细的打量一下。”
皇上冲着底下的蛮灵溪招了招手,可那蛮灵溪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仰着脖子,脸上带着怒气,“皇上觉得奴才顺眼,大概是因为有人夜夜入皇上之梦,所以皇上才能记得一二,要不然怕早就忘了呢!”
“你这咄咄逼人的模样,让朕就更是熟悉了。”皇上亲自走下台阶,旁边的太监连忙上前欲要扶住,却被皇上挥了挥手,一把推开,一步又一步的朝着蛮灵溪而去。
朴霄如今是真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将蛮灵溪护在自己的身后,保护式的说道:“请皇上恕罪。”
“何罪之有?”皇上眼睛盯着蛮灵溪,无事掉了跪在他身前的朴霄,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一番后,翘起了嘴角,“朕想起来了,没有想到竟还有再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朕记得的当年。”
“莫提当年,皇上不觉得心虚吗!”皇上面色一怔,但下一秒又恢复了柔和,“多年未见,如今你已亭亭玉立,如果你不来,怕我都不知你竟然与她长得如此相像,最起码有三分神似,可是为何你要阻止我?”
“我要阻止你?”蛮灵溪向前一大步,脸上皆是恼怒与愤慨,“怎么皇上还觉得自己做对了,既然她已经死了,为何不让她安息,将她生前所用之物,亲自托人带到这万里之外的地方。
只会让她永远回不了家,成为这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皇上你就这般狠心?即使没有一颗真心也好歹收获了这太平盛世的江山,只是可怜了她而已。”
“寡人不想与你说这些,”皇上摇了摇头,看着蛮灵溪眼神,一寸一寸的将她的眉眼描绘在心中,随后叹了口气,朕的确是极想她,如若再不看见她,只怕便真的忘了。”
“忘了也好,因为姑姑早已走上了黄泉路走了,如今别忘了也可以走的安心些,莫要让这俗事左右她向前走的路。”
“的确。”皇上点了点头,东西带来便给朕吧。”扭过身将手伸在朴霄的面前。
“你敢!”蛮灵溪冲跪在地上的朴霄说道:“今日即使将这东西毁了,我都不会给他!父王听信了他的鬼话,我是不会的。”
“灵溪。”皇上扭过头看向蛮灵溪“你又何必如此,我记得当年你是极其喜爱我的,只要我去,你便会赖在我的身边,是我最为疼爱的公主,娇柔而单纯,而现在……”
“而现在她已经被恨所填全了!”蛮灵溪看着皇上,眼睛皆是怒气,“我姑姑对你这般好,你怎么忍得了心?”这一句话说的,自己甚至眼角都泛起了泪意。
“你甚至从来没有去看过她,还隐瞒了她的存在,你就真的这般狠心吗?”
“不是我不去见她。”皇上单手覆与背后,与蛮灵溪坦然对视:“是你父王下了逐令,寡人从此之后不得踏入蛮夷之地半步,生前不得提她死后更不得见她。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你们的。”
“你说什么?”蛮灵溪愕然的半张着嘴,看着皇上震惊的说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