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慕清娆心知肚明,因此笑而不语,眼睛时不时的抬起与那站在秦夫人之后的何姨娘对视,看到何姨娘笑的温柔,眼中皆是自豪之感,这才抿嘴一笑。
“要我说这娆儿,可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怪不得太子殿下一眼便看中了,只非你不娶。”慕婉柔刚刚扯起的笑踏入房门中,便听见这一句,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见众人如同捧月一般,将慕清娆围在其中,眼睛或有或无的缠绕于她,而自己从进来开始,便无人注意不说,连个丫鬟也是无声的行了个礼。
怎么说自己也是这嫡出的小姐,如今在这家中,在这府里,就连丝毫的威风都没有了吗,想到这儿,慕婉柔气的是牙痒痒,心中猫抓似的,挠成了一团。
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这才引得众人诧异的瞩目,看见这慕婉柔的身影,这密密围成一圈的人,才向旁边疏散了些,不冷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原来是柔儿来了。”
慕清娆抬眼见慕婉柔身着一身紫衣,脸上铺着薄粉,精细的眉眼,一看便是盛装打扮后才来的,但细细打量,还是可以看出,她这粉黛之下,所露出的几分疲惫和苍白。
慕婉柔嘴角扬起一丝顽劣的笑,飞快的闪过,却又明明显显的挑衅,在慕婉柔的眼中,慕婉柔本身变难看的脸色,如今沉得更加的厉害,多了几分凌厉的煞气。
让旁边本身需要搭讪的几位夫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随后心中嘀咕道:“这嫡小姐是怎么了?记得以前相见时,清冷的如同天人之姿,现在倒像是坠落了凡间,不久后就要成煞的烈鬼似的!”
“原来是妹妹到了!”慕清娆见慕婉柔冷着一张脸。站在进门的中央,也不说话,主动柔声一笑,迎上前去。这一番姿态落入众人之眼,心中皆是不由自主的生了几分好感。
瞧瞧这同样是慕相的两位女儿,教养却格外不同,而心中想这些话的人却忘记了以前的她,将这一套同样用在了慕清娆的身上话,又用到了慕婉柔的身上。
只不过慕清娆如今学会了伪装,将所有的情绪藏于一副贤淑大方之下,人都是健忘的,他们永远不会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只会看眼下发生什么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利益化。
即使此人手沾满鲜血,那又能如何?还不照样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慕清娆早也将这种人的心思摸得透彻,所以这一番姿态,也更是做给他们瞧,不然只要靠近慕婉柔分寸之内,慕清娆都要觉得反胃,又怎么还会假惺惺的上前与她玩着姐妹情深的游戏。
不过幸好不止他一人这么想,只见慕婉柔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被旁边跟着的鱼儿拽住了手,低呼一声:“小姐!”
“谁准你靠近我的,离我远些!”
“这……”慕清娆面上带着几分委屈,缓缓地落下了步子,定定的站在原地,正正的瞧着慕婉柔:“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离我远些便好!”慕婉柔看见慕清娆,便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翻腾的恨意,即使没长脑袋,她也知道,这慕清娆定时知道自己在背后使的手段,所以此次病重也是她蛇蝎心肠。
“是我越了规矩,”慕清娆低下头,欲要向慕婉柔俯身道歉,却被一道沉稳而又带着慈爱的声音制止:“什么规矩?”
慕相副手走在前面,身旁跟着秦夫人以及何姨娘,刚刚众人喧闹之际,秦夫人便何姨娘悄悄的去迎接了慕相,却没想到走到门外,便听见穆婉容以及慕清娆的对话。
慕相听到时脸色便是一沉,走过来的时候看都不看慕婉柔,将视线放在慕清娆的身上,忍不住柔了柔声线,才沉声的开口:“姐妹相见,如今连长幼都不分了吗?”
“不,是我的错。”慕清娆摇了摇头,上前冲慕相一行礼,众人尽数跟着她的动作俯身行礼:“参见慕相。”
“无事。”慕相摇了摇手,侧过身子余光正好瞥见慕婉柔垂着眼睛,冷着一张脸,站起身子,慕相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心中略有些不满,但又瞧见她那宽大的衣袍所遮住的,明显有所消瘦的身形,清了清嗓子后,冷声的问道:“身子可好些?”
慕婉柔听见慕相这一问,惊喜的猛的抬起头与慕相对视,结果却深深的看见他的眼底所遮掩住的不悦,忍不住心中一沉,捏着自己的指尖,摇了摇头。
将这惊喜慢慢的咽下,小声的说道:“已经好多了。”
“那就神志清醒些,莫要再给旁人添乱,尤其是不要再摆出你这嫡女的架势,难不成这京都上上下下还无人比你高贵了?”
慕清娆向前走了一步,慌乱的说道:“众人都在,这般说妹妹甚是不妥。”
“你莫要护她!”慕相瞪了一眼慕婉柔随后看向慕清娆,“你这番受苦回来,她甚至都不来看你一眼,你还替她说话,哪有一个嫡女的样子!就会在外胡闹,让旁人看见尽笑话。”
慕相将那宽大的袖子狠狠一抛,似是看一眼慕婉柔都闹心的很,便直直的朝主座走去,秦夫人倒是一向公平的很,路过慕婉柔,还柔声的说道:“莫要站着了,只怕身子吃不消,还不快快坐下。”
说完向前走了两步,亲密的挽住慕清娆的手,将她带着朝自己的身侧走去,何姨娘走在慕清娆的另一侧,其余站着皆是一副鬼精似的夫人以及其贵姓们,眼睛悄悄的瞥了一眼慕婉柔。
随后又看向被夹在两位夫人中间的慕清娆,心中了然,如今虽然只是简单几句,便已经可以看出,如今在这幕府谁人更讨喜些。”
慕清娆饿得嘴角含笑落,秦夫人的下座,还故作矜持,推脱了一番,却被秦夫人眼睛一瞪,按着她的肩膀将他落下座。
“今日就是为了迎接你回来,所以众人才聚在此地,如果你不坐这儿,坐到那远处。”秦夫人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我岂不是要站起身才能找到你。”
“那便多谢主母了。”慕清娆也不再推辞,站起身重新安安稳稳的落座于秦夫人一旁,而晚一步走过来的慕婉柔,只能坐于慕清娆的下座,脸黑的与那锅底一般,手指在袖中,扭成了一团,还偏偏不能做些什么,只得用这眼神一下一下的挖向慕清娆。
慕清娆似是察觉到了一般,扭过身嘴角带笑,但眼中却尽是冷意,黑压压的瞧了慕婉柔一下,不过轻轻一个对视,慕婉柔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一瞬间呼吸困难,喉间干涩,后脖项都冷飕飕的一下。
眼睁睁的看着慕清娆对着自己,朱唇轻抿,淡淡的说道:“妹妹怎么了?”
“无,无事。”慕婉柔摇了摇头,眼神掩饰失态般的将头低下,正好错过了慕清娆似笑非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