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蝶衣
羌笛怨杨柳2019-07-15 19:152,558

  看他们走远,秦九一拉叶清扬,“小叶子,来谢谢这位冷班主,京城第一大戏院醉月台的当家。刚才你没看见,若不是冷班主,你就要血溅当场了。”

  叶清扬对着冷当家点点头,“我叫叶清扬,刚才多谢你,冷……”

  “在下冷蝶衣。叫我名字就可以。”

  “冷当家,人如其名。“秦若涵已经恢复了神情,对着冷蝶衣躬身行礼,”多谢冷当家仗义出手。”

  “无妨。”冷蝶衣摆摆手。

  秦若涵又对着叶清扬行了大礼:“方才多谢叶公子舍命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看着叶清扬眉目含情,两颊绯红。

  叶清扬摆摆手,“刚才那种情况,不论是谁都会那么做的,不用放在心上。”经过刚才的生死一线,叶清扬已经没心情再去万花楼选模特了,就转头对秦九,“阿九,今天不去了,你送秦姑娘回万花楼吧,我也回去了。”

  秦九看看叶清扬煞白的脸,担心地问:“你一人回去,行不行?认不认得路?“

  “张府离这里不是很远,有点映象。“

  ”是聚仙楼的张老爷家吗?我知道,和醉月台恰好顺路,不如一起走?“冷蝶衣对叶清扬说。

  秦九一抱拳:”冷当家刚才救命之恩,又仗义执言,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需要秦九的地方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蝶衣也一抱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后会有期“说罢看看叶清扬,转身迈步向前。叶清扬连忙跟上,和冷蝶衣并排走着。

  冷蝶衣,”听兄台的口音不像应天府的人?”

  叶清扬,“对,我才来几天。”

  冷蝶衣,“兄台家乡在哪里?”

  叶清扬:“很远的地方,你呢?”

  冷蝶衣:“北平。”

  叶清扬知道北平就是北京,是燕王朱棣的封地。“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

  “我们做戏子的本就是下九流的职业,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身似浮萍心无根,飘到哪算哪。”冷蝶衣的脸上一片苍凉之色。

  叶清扬看了他,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你别这么说,什么下九流,分工不同而已。你知道吗?在我家乡,你们这种唱戏曲的都被称做艺术家,明星。”

  冷蝶衣,“艺术家?明星?”

  叶清扬,“对,就是从事艺术的专家,明星就是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看着冷蝶衣不可置信的眼神,叶清扬接着说:“在我们家乡,艺术家的地位很高,收入又高,万众瞩目,还有很多粉丝。”

  “粉丝?吃的?”冷蝶衣说。

  叶清扬,“哈哈哈,不是吃的,就是明星,艺术家的追随者,崇拜者。那些明星在各个地方演出,他的追随者就会赶过去捧场,献花,求签名,见不到明星还要围追堵截,你都不知道场面有多火爆。有时候,两个明星竞争时,他们的粉丝还可能会吵架,更有甚者,还会大打出手。”

  冷蝶衣微微一笑,“那你是谁的粉丝?”

  叶清扬,“其实我也喜欢几个明星歌星,不过没那么狂热,仅仅是喜欢。”

  这时正走到一个小酒馆前,冷蝶衣对叶清扬说,“我与兄台一见如故,不如进去喝两杯,边喝边谈。”

  叶清扬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本来呢,你救了我,我的确应该请你喝一杯,不过,我身上没带钱,不如改天,我一定请你。”

  冷蝶衣“我有钱,请你。”

  看着冷蝶衣亮晶晶的眼睛,叶清扬讪讪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冷蝶衣一拉叶清扬袖子往酒馆里走,一边说:“你不像是那种忸捏的人啊。”

  叶清扬笑笑:“好,下次请你喝。”

  两人找到一靠窗的雅间,要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边喝酒,边畅谈。

  叶清扬,“人家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学了多少年戏?”

  冷蝶衣,“六岁开始,十三年了。”

  叶清扬想自己六岁时还在抓蟋蟀,掏鸟窝,和泥巴,而冷蝶衣已经开始学戏了。

  冷蝶衣给他讲自己很小时父母就去世了,师傅为了让他学戏将他当女孩养,还穿裙子,直到十岁才知道自己是男孩。因为怕苦不想练功,被师傅用藤条抽得满背都是伤。

  看着冷蝶衣回忆过去时微红的眼睛,忽然很心疼,就给他讲自己调皮捣蛋的趣事,把前排两个女同学衣服上的绳子绑在一起,鞋带绑在一起,害同学摔跤,被老师罚站,又把癞蛤蟆、毛毛虫放进女同学的书包,老师通知叫家长,又悄悄把老师车胎气放掉,被父母知道后狠揍一顿,那时候挨打简直是家常便饭。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不知不觉已日头西斜。冷蝶衣端起杯子与叶清扬碰了,“兄台,你知道吗?在这阶级分明的地方,戏子要不就被人唾弃敬而远之,要不就让人当作玩物,被人轻贱,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用平等的眼光真诚的对待我们,谢谢你,认识你很高兴。”

  叶清扬一口干了,”认识你我也很高兴,冷蝶衣,我叫你蝶衣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好兄弟。”

  “那我叫你清扬。”

  叶清扬,“以后我回到家乡,要和同学讲我和一个大明星是好朋友,他们肯定羡慕死我。”

  看着叶清扬喝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冷蝶衣叫他:“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叶清扬站起来脚步虚浮,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冷蝶衣边走边说,“清扬,以后来听我的戏。”

  叶清扬,“好,一定来,不过我不买票的。”

  冷蝶衣,“不用买。你来就是了。”

  叶清扬,“要最好的位置。”

  冷蝶衣,“雅座给你留着。”

  两人正摇摇晃晃往张府走,一道清冷的人影远远向他们走来,落日的余晖在他身后洒下金光,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叶清扬。”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

  叶清扬微眯着眼看着张云飞,“张云飞,你来找我吗?”

  张云飞看着软趴趴地趴在冷蝶衣肩头的叶清扬,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冷淡的看冷蝶衣一眼,“我来吧。”

  未等冷蝶衣开口,一伸手将叶清扬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叶清扬的腰。

  冷蝶衣看着昏沉沉的叶清扬,又看看张云飞只好说:“交给你了,他喝醉了,给他喝碗醒酒汤。”

  “不劳费心。”张云飞架着叶清扬转身就走。

  冷蝶衣对着叶清扬的背影:“清扬,再见。”

  叶清扬也迷迷糊糊的回答:“蝶衣,ByeBye。”

  张云飞看着叶清扬的头顶一直苦苦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叶清扬越走越想闭眼,身子也开始往下滑,张云飞微微屈膝,拉住叶清扬两只胳膊,再一挺脊背将他轻松背了起来。叶清扬此时舒服的想睡觉,得了便宜还卖乖,嘴里的酒气喷在张云飞的耳朵和颈侧:“张云飞,你不是把我当奸细吗?怎么还来找我?怕我跑了啊?”张云飞没理他,继续往前。

  “是不是打算回去继续把我关起来?”

  张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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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穿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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