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华走了几步便临近陈姝姚的宴台前。
“皇上,皇后所制作糕点,臣女格外喜欢,既然贵妃胃口不合,那臣女斗胆求这一块赏赐,也好满足我口腹之欲。”
梅若华大大咧咧的看着是十足的贪食之势,但是名眼人都看得出,这又是一场后宫间的闹剧,得势的妃嫔想尽办法落皇后的面子,但是却没想被梅若华轻描淡写的加重力道扇了回来。
贵妃宴台下秀拳紧攥,虽是说着不想吃,但是真要变成没得吃也就尴尬了。
此时皇帝虽然心中有数,却也装作糊涂,一方面给了皇后的面子,又不悖逆了梅若华的面子。
“既然你喜欢,你自然就拿去吃吧,如果没记错,后宫还有吧?”
皇帝看向皇后,皇后则是友善一笑,微微点头,随后看向梅若华。
“忠王夫人近来也是经商有道,故而有些忙了些,来后宫的时间尚短,不然本宫可以及时做给你吃。”
皇帝闻言一笑,百姓家,这为连襟儿,为家和。与皇家,这为亲义,为国和。
梅若华端着香味浓郁的月饼回头看向贵妃时眨了眨眼,无视后者愠怒走回自己的宴台。
秦敛轻笑。
“你这么做,贵妃的面子都被你扫光了。”
梅若华挑眉,并没在乎。
陈姝姚称自己审题不是,便告假回了府。
随着陈姝姚一走,众人又陷入了其乐融融的氛围中。
陈姝姚赌气的将路上的石头提向一旁,朝着自己的白雀宫走去。
然而回道白雀宫时,却发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溜走。
陈姝姚略微皱眉。
“把这个人拦下来。”
身旁随行的两个宫女点点头,陈姝姚眼珠却一转,轻声道:
“等等,算了。”
陈姝姚疑惑,不禁皱眉,快速待着侍女回宫。
如果那人是来寻某些信息的,那么肯定有人接应。
正迈进去时正见那身影进入角落,若是待她进了房,在想喝住已然有些晚了。
“站住。”
那宫女闻言身形一顿,俏脸煞白,她没想到陈姝姚回来的会这么早。
“是谁派你来的?”
那宫女缓缓走出,低头施礼。
“奴婢见过主子。”
“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宫女略微抬手,正是清思。
“主子,内侍房差人来此,我便是内侍总管韩公公差来的。”
陈姝姚皱眉,清思的回应有条不紊,虽有几分惧意,但是未免太过诡异。
“你刚刚在干嘛?”
“回主子,刚刚奴婢见主子出去有些功夫,宫内杂务都收拾干净了,想去看看您回来了没,需不需要掌灯。”
陈姝姚一瞥房中,确实出去的久了,连灯都没有点。
只是陈姝姚却心中发慌,这清思对答如流,简直不像是寻常宫女,正是因为她所说的太过合理。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清思闻言瞬间跪在地上,面漏泪痕。
“主子,您这是干嘛,奴婢没有给您惹事儿。”
陈姝姚微微一笑,虽然不知是否冤枉与她,但是她绝不允许有半点错失。
特别是现在还在某些事情的筹算中,一定不可以出现任何事情!
此时宫中已经跑出来几个小太监,将清思牢牢的控制住。
“你说与不说?”
清思惶恐,跪在地上哀求道:
“主子,饶命。你到是要奴婢说些什么,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说些什么啊。”
“打!”
一时间,那些小公公掌嘴之刑、杖责皆以用上。宫中传出清思的哀嚎与痛呼之声。
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清思已经昏厥。
然而陈姝姚心中有忌,生怕对方知道自己是假孕,一旦事情爆发,恐怕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泼醒,接着打。”
看着清思的哀嚎与惨状,哪怕是这宫内的宫女与太监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宫女犯上什么大事,挨打肯定免不了,但是众人也没见这清思犯什么错,就给打成这个样子。
小太监虽然速度没减,但是力道已经浅了几分,因为在这个暴躁的主子手下,他们似乎已经看不到前景。
谁知道下一次挨打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陈姝姚身后的宫女也是有些皱眉,尽管自己跟了陈姝姚有些时日,但是她的脾性自己仍旧无法摸透,如此的主子,如果到了事不可为肯定会将自己毫不犹豫的丢弃。
想到这里,这宫女心中有了几分私念。
“你刚刚到底在干嘛?”
清思已经口鼻溢血,屁股也被打的血肉模糊。
此时虚弱的睁眼,看向陈姝姚,有些无力的道:
“主子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奴婢睡的有些晚……怕您回来没灯害怕,所以……所以我就出来看了看。”
周遭的下人真是越看越心慌,如果这清思的话是真的,岂不凉了所有下人的心?
陈姝姚也想到了这里,略作犹豫之后,便道:
“行了,把她带来我房间。”
众下人暗出了一口气,然而清思却不由眉头紧皱。
她心知,真正的拷问开始了!
进入房门的清思便被蒙住了嘴,狠厉的责打,让她痛在身上,却无法喊出声。
这陈姝姚也真是丧心病狂,硬是差人掰下柳枝,打在身上便是一条血红,稍大力时甚至会抽破皮肤,渗出血来。
足足打了近一株香的时间,清思的身后已经血肉模糊,人也不知道昏死过去了多少回。
陈姝姚差人摘下堵嘴的布,清思则是虚弱的道。
“主子,奴才对您真的没有二心,您可以杀了奴才,但是您不能就此认定我与你有二心。”
清思说着虚弱的昏迷了过去,陈姝姚则是秀眉紧皱,如果这丫头真有问题应该很快会招供,哪怕是为求一死呢,也好过受尽皮肉之苦来的痛快。
但是若她真没问题,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又是和谁接头的呢?
“拖去柴房先关着,改日我在重新审。”
身旁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带着清思离开,甚至有个还算良善的宫女,偷偷的将一瓶外伤药放在清思身旁才离开柴房将门锁上。
陈姝姚皱眉,长出了一口气。
“磨墨。”
那侍女迅速起身,寻来纸笔,开始磨墨。
良久之后,信以风干,陈姝姚将之叠起放入信封。
“今晚给我哥哥送去,务必送到,不然……你知道的。”
宫女感觉脊背一寒,唯唯诺诺的道:
“知道的,主子放心。”
陈姝姚这才重新躺在床上,如果那人真的是与清思接应,会不会……
想到这里陈姝姚心中一阵发慌。
若是真的出了问题,怕就是自己的哥哥陈子霖也保不住自己。
陈姝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次日清早,那侍女急匆匆的回返。
“主子,陈大人回信了。”
陈姝姚立马起身,夺过那封信,接在手里。
吾妹记之:
事已至此,若不安帝心,迟早生变,其法有二;一为寻好羔羊,以滑胎为引,迫使皇帝追求其罪。二为险招,服毒为引,将皇帝引向投毒之人,倒时假孕之事无人敢提。
陈姝姚眼珠一转,兄长所言不虚,且两个办法都是上上计,若以其二兵行险招,胁迫众妃嫔有苦难言即可,若在有人不识好歹,倒时再用第一个办法,既可以明哲保身,又能排除异己。
陈姝姚想到这里,心情大好。
差侍女拿来烛台,将信彻底焚毁。
陈姝姚浅浅一笑,眼中仿佛有着几丝的狡诈。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你来,我吩咐你一事。”
那侍女闻之便躬身上前,附在陈姝姚的耳边。
“你将清思带出皇宫。”
侍女略作犹豫,随后轻轻点头,转身欲走,却被陈姝姚叫住。
“你可记得昨日,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侍女迟疑了一下,陈姝姚接着道。
“当时她是自树边,可能是发现了我们,然后逃走,你且先去那颗树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侍女闻之点头,待陈姝姚已经收拾干净,描眉时,侍女回来。
“主子,那树确实有诡异,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是树有一树洞,里面明显经过摩擦,树皮位置颜色稍浅。”
陈姝姚微微一笑,果然如她所想一般。
“你去将月供本子拿来。”
侍女离去,回来时拿回来一个厚重但是却没用多少的月供本子。
陈姝姚微微一笑,翻动开来,看到清思手签的字迹后,开始准备笔墨。
写好了一张纸条之后面带笑意的将小纸条递给那侍女。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侍女点头,将叠好的纸条塞入那个隐蔽的树洞中,重新回到宫中。
“你且记得,带走清思时,不要被人发现,这是陈家的家令,北侧小门,出门之后我哥会差人接应你,只要将清思交给他就行。”
侍女闻言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疑问,既然清思已经无用,难道陈姝姚还没有心狠到那个地步?
“主子,既然清思已经没用了,何不?”
陈思瑶略微摇头。
“在我这里确实没用,但是送到我哥那里,或许能够审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