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府上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生了这个心思的。”花隽凌倒是断然否决了梅若华的猜测。
“罢了,臣还是再去问问旁人吧。”花隽凌站起身来朝梅若华行了一礼,又转而去询问当晚的太监侍女们了。
连云也拿着尘国新帝那晚上用过的杯盘好好试了一番毒,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
他走到了御膳房本想再调查一番,却见两个小太监正在对着一片空地议论着什么。
“你们在看什么?”他走上前同样看了一眼,那片空地上有些杂草,中间有一块缺奇异的空着,上面几颗刚冒了芽的草却蔫的厉害。
“回连大人的话,这片地方本来偶尔会长些野菜,可是不知为何有一块地的菜全死了,剩下的长势也不好,可能没几天也要死了吧。”太监有些惋惜的说道。
“也不知是哪个小蹄子往上头撒了什么东西。”另一个太监也随声附和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连云却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空出来的那一块地上不仅是新芽没了,甚至连土都显示出一片烧焦的状态,光是撒了农药只怕效果还不会如此。
再一联系上尘国新帝中的毒,连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放到鼻子下端闻了闻味,果然隐约能在泥土间闻到些刺鼻的味道。
“你们可知到底是谁往这边浇水的么?”连云霍然站起身来,声音都急促了些。
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一个小太监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奴才倒是记起来了,前几日朝会,我洗碗了杯碟酒杯,便把脏水出门顺手泼到了这块地上。”
这块地就在御膳房门口,想必平时也是经常有人做这种事情,太监们一看连云脸色都变得认真了,还以为他要指责自己办事偷懒了。
“酒宴上的酒杯放在何处,你们快带我去看看。”谁知道连云却提了一个这个要求,小太监们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他进了御膳房,把酒宴上的酒杯全都拿了出来。
满满当当的也摆了一桌子,连云只从尘国新帝用的开始验起,果然在酒壶的壶口处验到了残存的一丝毒性。
虽然已经被水洗过了,银针的发黑也不算太过明显,连云还是能一口咬定这就是下毒的器具。
尘国新帝才站稳脚跟,不会想不开给自己下毒冒这个险,晚宴的时候又没验出别的什么,现在只要确认这壶酒是谁献给尘国新帝的,凶手便很明显了。
连云把泥土和酒瓶全都拿到了秦敛面前,将事情仔细讲了一遍,这才见秦敛想了想,深深皱起了眉。
“这壶酒,朕记得是花将军献上的,他从侍女的手上接过时先给自己倒过一杯才给尘王倒的。”眼看着事情又把花隽凌也扯了进来,秦敛只觉得更加复杂了。
“花将军怎么会对尘王下毒,他的动机是什么?”秦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花将军是不可能,但若此人其实并不是花将军,而是另有其人呢?”梅若华忽然走进了御书房来。
“臣妾参见皇上,因为有急事觐见,便没让太监们通报。”梅若华走进了些,朝着秦敛行了一礼。
“你有何事直说便是。”秦敛也没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等着看梅若华又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刚刚花将军说,他在府上撞了头失忆了一部分,也忘记自己进过宫参加朝会的事情,臣妾觉得说不定是有人顶替了他的身份,偷偷入宫害了尘王?”
“花隽凌失忆的事情他倒是跟朕说过,不过在早朝上他可没说忘记已经入宫的事情,这个花隽凌莫不是想隐瞒朕些什么?”听说花隽凌私下把这些事讲给梅若华听,秦敛心中忽然涌上来一阵莫名的醋意,语气也严厉了些。
“他不过是因为药粉的事情,受命来问臣妾一些问题罢了。”梅若华只觉得秦敛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为花隽凌说了几句话。
“他还敢来问你?真是昏了头,朕分明在早朝上说过了此事与你无关,若是让朝臣们知道了他问你的事情,指不定又要谣传什么了,朕看应该被带下去询问的应该是他才对!”
秦敛的火气就被这么快速的挑拨了起来,甚至快速下了旨,就要即刻把花隽凌押进天牢里严加看管。
“皇上请息怒,臣不过是猜测此事可能与花将军有关,暂时还没有证据……”连云本以为一开始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斗嘴,眼看着秦敛就要下旨了,这才连忙跪了下来替花隽凌求情。
“证据?朕亲眼看见他将壶放到尘王的桌上的,这还不够么?”秦敛一句冷冷的反驳,便能让连云没办法接着求情下去。
梅若华也觉得今天的秦敛异常不可理喻,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这是嫌事情还不够乱么,您若是现在让人抓了花将军,说不定就正中了真凶的下怀了。”
“皇后,注意你的言辞,莫非你跟花隽凌是同犯?你竟然这般为他开解?”秦敛铁青着一张脸,似乎若是梅若华再为花隽凌说什么开解的话,他便要把梅若华也跟着一起抓起来。
“臣妾不知皇上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般听不进劝的君主,既然皇上认为自己是对的,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梅若华也失去了耐心,站起身来草草的对秦敛行了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花隽凌被抓起来的事情就像一枚炸弹一般在京城瞬间炸开来了,令人奇怪的是,花隽凌被抓的时候不仅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还有些无奈懊悔的意思。
知道花隽凌被抓进了天牢里,花妍兮也一下子慌了起来,现在才开始后悔了起来答应四皇子做的事情。
虽然花隽凌被压进了天牢里,但秦敛并未一开始就派人去审问,反倒像是有意搁置一样一直没有去管。
梅若华和秦敛又陷入了冷战之中,帝后在御书房里因为花隽凌大吵一架的事情很快的传了出去。
“父皇怎么又同母后吵架了。”元宵放下手中的书,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对父母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很。
“是啊哥哥,看来这次还是得咱们出马,听说现在在父皇面前提起母后的名字都会被斥责一番呢。”秦欢也像个小大人一样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等会去御膳房拿些点心安慰母后去,你去御书房找个借口把父皇引来思华殿,让他们见一面把话说清楚,没准就不会如此了。”元宵的作战计划很是简单。
秦欢也觉得还算靠谱,兄妹两个没在多说什么,一前一后的出了藏书阁,又开始为他们二人的事情奔波了起来。
梅若华正在思华殿里拿着炭笔想着最新的衣服花样,一抬头看见门边冒出了一个小脑袋,差点被元宵吓了一跳。
“你这小子,怎么悄悄站在那是想吓母后一跳么?”梅若华笑着嗔怪了一句,这才见元宵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
“儿臣这不是想着您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么。”元宵日渐长开的五官越来越有几分秦敛的影子,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眉梢的样子都忍不住让她想到秦敛。
“手里提着的是什么?”梅若华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笑着看向元宵。
“是御膳房做出的新鲜糕点,您不是总说工作了一日要趁着下午的时候喝什么下午茶么,儿臣今日功课清闲,就来陪您了。”元宵把几碟糕点拿了出来,他都是挑平日梅若华喜欢的小食拿的,梅若华自然是满意的。
“母后觉得如何?”元宵贴心的拿起茶壶给她倒满了一杯茶问道。
梅若华满脑子的纠结总算可以暂时抛到了一边,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又喝了一口茶,这才吐出了这几天的所有不快。
“还是儿子知道心疼我,没白养你这个混小子。”梅若华也给元宵夹了一块桃花酥,“你读书辛苦,也该多吃些有营养的补补身子。”
“母后,儿臣此次来其实还想跟您说一个您可能不太想听的人。”话题渐入佳境之后,元宵才有些勉强的说道,“您若是不愿意听,儿臣就不说了。”
看他这副为难的样子,梅若华也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有好茶和美食,此刻提起让人烦心的秦敛倒也不是完全令人反感。
“有什么好提的,花将军什么为人你也是清楚的,若是他人品不端,我也不会让他来做你跟宝宝的太傅了。”梅若华无奈的耸了耸肩,“是你父皇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跟花将军过不去。”
没想到元宵却不是一开始就帮着说秦敛的好话,反倒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极为赞同:“母后您说的极对,父皇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只是您也不能当场就反驳他不给他面子啊。”
“我不过是委婉的讲了几句罢了,你真是该看看当时你父皇有多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