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点了点,看秦敛上前,朝着黑熊又是狠狠一匕首。
如今黑熊身形已经有些摇晃,满地狼藉鲜血,浓重的血腥味这方圆十里都闻的到。
秦敛忍着肩上疼痛,躲避黑熊一掌,又是一匕首。
如今短小匕首上,全是黑熊鲜血,流了秦敛满手,握着匕首都有些打滑。
干脆将匕首扔到一旁,秦敛抽出佩剑,他随身带的宝剑,削铁如泥,乃是难得真品。
一剑下去,直接削掉黑熊一掌,秦敛却也受了些伤,元宵在树上看的惊心动魄,却不敢再贸然出手。
今日出行,他身上只带了少与伤药,如今才知后悔。
秦敛咬紧牙关,不让黑熊靠近元宵栖身的树半步。
一人一熊,便是硬撑着,看谁先一步倒下。
最终还是秦敛略胜一筹,看着黑熊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地,他随手抹了把脸上,却是满手鲜血。
元宵如今还在树上,秦敛却再没力气动弹,直接躺倒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在又传来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冲进林来,入目却是满地狼藉。
“王爷!”
容香一眼瞧见躺在树旁的秦敛,心中一惊,慌张跑上前来,眼见他如今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放心。
秦敛如今浑身没有力气,费劲抬手指了指树上,容香一抬头便瞧见焦急却下不来的世子,赶快运功将世子将树上带了下来。
秦敛如今才是当真撑不住,仰头便昏睡过去。
元宵一把抓过父亲右手,诊断脉象,不见有异,这才放心。
容香带来的人好生将秦敛带了回去,又听吩咐,暂时安排在偏僻处,免的梅若华瞧见。
元宵收拾妥当,便去见母亲,梅若华在这等了许久,不见消息,正是焦急时,看见元宵,再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当真吓死为娘了,你若有个什么好歹,叫我可怎么活!”
元宵满脸愧疚,低声安慰母亲,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梅若华奇怪往门外张望几眼,奇怪问道:“怎么不见你父亲身影?”
元宵慌忙低头,掩下脸上慌乱,开口说道:“随我一同去的侍卫,如今都受了伤,父亲恐怕在前头安抚。”
梅若华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又吩咐容香,“此处若治不好,便早早送回京城去治,断然不能再出差错。”
容香只得应是,转身出了门,却匆忙往偏院赶去。
原本庄子里的大夫,已经被请了过来,如今正要替秦敛包扎,秦敛肩上伤口倒不严重,如今昏迷,不过是与黑熊缠斗太久,如今没了力气。
容香松了口气,秦敛被带回来时,浑身鲜血,看着实在吓人。
如今幸而,秦敛身上大部分鲜血都不是自己的,换了衣衫,身上却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元宵早便替父亲诊断了脉象,又托容香修复那大夫几句,如今焦了药,喂下去,倒是有了些回醒的迹象
容香不敢马虎,如今寸步不离守在王爷身旁。
元宵懊恼自己不成器,害了父亲,如今叫人将猎场管事都抓了过来,压在院中等候发落。
为首一名管事,如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抛下忠王爷,独自一人逃走,已是犯了大忌,如今被抓来,想是命不久矣。
元宵不知前事,只叫人盯着挨个审问,看那黑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场之中。
审问之下,却仍是一无所获,元宵暗自心急,又恐怕消息先一步被传到母亲耳中。
眼看日头将落之时,秦敛终于醒来。
元宵正陪着母亲说话,却见容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宵神色这才安定,开口安抚母亲几句,匆匆赶出门去。
秦敛如今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许苍白。
元宵上前,眼看又要落泪,秦敛开口轻声说道:“这是怎么了,我才刚醒,你又哭起来了。”
元宵哽咽一时说不出话,秦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莫怕,如今不是无事了吗?”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梅若华浑身颤抖现在门外,差点将门框扣出几个洞来。
“你们、你们如今竟都瞒着我!”
秦敛脸色一变,慌忙要起身却被拦住,元宵擦了擦脸上泪水,走上前来,径直跪在梅若华身前。
“母亲都是我的不是,害的父亲受伤,如今你要怪就怪我吧。”
梅若华抬手,颤抖指着他二人说道:“我当是出了什么事,人人都瞒着我,眼下好了,你伤成这样,我却连知道都不知道!”
说完,梅若华摔门而出,秦敛不好起身,只好吩咐容香跟上前去,免的再出什么意外。
秦敛咳嗽两声,元宵扶着他起身,低头不语。
长叹口气,秦敛开口问道:“下手的人可找到了?”
元宵摇了摇头,“儿子将所有人都看管起来,一同审问,只是如今还没个结果。”
秦敛若有所思,“今日我同你母亲,在路上遇见了刺客,如今却不知道,刺客与猎场出事幕后主使,可是一人。”
元宵眼神露出几分狠毒,“儿子自然有办法让外头那些人开口。”
秦敛面露几分犹豫,他从来不屑用逼供手段,只是如今看来,实在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一切交由你来负责,你只放手去做便好。”
元宵点了点头,出门吩咐将人全部待到了一处昏暗之地,只在四周点了火把照明,看起来颇为阴森恐怖。
坐于正位,元宵阴沉着脸色,却不言语,眼神阴霾扫过堂下跪的众人。
“如今看来,今日之事,是无人招认了?”
堂下鸦雀无声,几人心中却有一分轻视,想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又能使出什么手段。
元宵笑笑,在这情景之下,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阴森恐怖。
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轻轻放在桌上,元宵开口轻声问道:“可有人知道这里头放的是什么?”
众人摇头不语,此刻却已经察觉出几分不对。
元宵将瓷瓶打开,顿时一股冲鼻气味弥满在空气之中。
“这是我亲手制的一种毒药,闻着走着刺鼻,可是喝下去,可是能将五脏六腑都腐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成了副空壳。”
待他说完,堂下跪的众人果真变了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独自逃跑的那名管事,如今抖如筛糠一般,颤抖着说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贪生怕死,丢下王爷一人,奴才该死!”
元宵不想其中还有这一出,顿时怒不可遏,站起身来,狠狠甩了管事一个嘴巴。
“狗奴才,凭你是什么什么,也敢私自逃跑,若父亲今日当真出了什么事。我立刻便取你的狗命!”
堂下无人说话,不多时竟升起一股骚腥之味,元宵厌恶捂了捂鼻,不想他不过开口骂了几句,这胆小如鼠之人,竟是直接尿了出来。
吩咐人将吓尿了的管事拖下去,元宵眼神扫过众人,“再无可说的了?”
堂下有人眼神闪烁。很快便被元宵发觉,一旁侍卫上前,一把将那人揪了出来,扔在元宵面前。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元宵轻笑,侍卫直接将瓷瓶中的药尽数灌了下去。
再松手时,那人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呼喊着,表面颇为吓人。
元宵只是漫不经心看他一眼,“这药性凶猛,最长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世子饶命,世子……”那人挣扎着上前,死死抓住元宵衣角,露苦苦哀求。
如今对他心慈手软,便是将自己性命拱手让人。
元宵眼神凌厉,直接将人踹到一旁,“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那人再受不住毒药腐蚀的痛楚,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元宵这才从衣袖中取出一个木盒,随手扔在底下。
那人慌张捡起,将木盒打开,直接将药丸吞了下去。
“说吧,”元宵细长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堂下跪的众人尽是浑身一颤。
“是、是京中有人传信,叫我将黑熊引到一西场,又偷偷喂了能使黑熊癫狂的药。”
“那幕后主使之人,你可曾见过?”元宵脸色阴沉问道。
“不、不曾,那人通过我家主子透信,说是确保万无一失,奴才这才应下这桩差事,可谁知、谁知他要害的人竟是世子!”
那名管事一边说着,狠狠抽打自己耳光,“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害了世子,世子心善,奴才求您。便赏我一具全尸吧!”
元宵脸色阴沉叫人将管事拖了下去,眼神扫过众人,“今日他的下场,众人也都瞧见了,若还有那不怕死的,尽可以出手试试,能不能如他今日这般好运,可就不一定了。”
元宵说完起身出了门,屋里跪的众人却未被放出,仍旧关押在一起。
梅若华眼下正在房中怄气,外头有人扣门,她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