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知道一切,还不晚!”
哭出这一久憋闷的废气,感觉好一点儿了,林青拉着我去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旷课一次,不能亏待自己!”
结果不知怎么挑的地点,选了一家自助火锅,装潢设计跟徐琛我们俩去和平巷那家一样。
回忆是个可怕的东西,像一只大手遏制住我的喉咙,任何东西都难以下咽!最后只能强迫着自己去拿了个冰淇淋使劲舔,我一口气舔了三个!
出了这道门,我就封存记忆,做回曾经的汪小夕,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林青瞧着我这个样子很不舒服,扬言说,无论如何,要把我逗乐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俩各自几斤几两,彼此心知肚明,他演杂耍、讲笑话、走鬼步我都见识过了,还是没能真诚的乐起来!
“小夕,你在我就在,不要难过了,还有我陪着你!”
林青说得很煽情!
“十多年邻居,不陪我住那儿,你还要搬家啊!”我很不给面子的说。
林青笑了笑:“这是个好的开始,忘却烦恼,明天又是新的开始!阿嚏——”
刚才跳得热火朝天,现在被冷风这么一吹,有感冒嫌疑。
人脑和芯片最大的不同就是很多东西,不是一个删除键就能搞定的,嘴上说要忘记,心里依旧在惦念!
我终于还是决定去人群里挤一挤,听听他们的故事,冲击我忧伤的大脑。
今天的8路车特别空,身边没有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抱怨孙子孙女太淘气,溜娃不容易;没有外出干活很久的大叔,跟家里通电话,操着纯正的方言说马上就到家;也没有耳鬓厮磨的小情侣哼哼唧唧,唧唧哼哼,抱怨哪家奶茶店珍珠太少,奶茶太淡!
车门打开又关上,放进来一阵阵冷风!
很多年来,我从未觉得暮城的冬天如此萧条,五一路斑驳的法桐枯黄衰败,卷曲变形的叶子不时被寒风扯下,一脚踩上,响声特别清脆!
一只小老鼠出现了,很小很小,却已经受了伤,眼睑、前爪上都是结痂的痕迹,它太瘦了,爬行的动作还带了些跳跃!
我就站在它旁边,但它都没察觉,随便一个人,一只脚都能结束了它的生命!
渺小,是如此的脆弱,我们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孤独流浪的时候,与它很像!
我掏出手机给它拍了张照,说不清道不明心中复杂的思绪。
季节的美好悄然溜走,我们无能为力!
没有目的,没有归途,飘摇的梧桐树叶落下,一群小孩儿嬉闹着跑过去,裹得像几个肉球球!
路过一家帽子店,我神使鬼差就走进去了,试了一顶贝雷帽,镜子里的样子很不一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姑娘,戴起来很好看,还有深咖色,试一试!”老板娘十分热情的前来介绍。
驼色和深咖色一个深一个浅,我戴起老板娘递来的帽子,在镜子里却看到了王娜娜的笑脸。
“哟,我觉得这个颜色更好看!”老板娘笑得像朵花。
我摘了贝雷帽,戴上我自己的鸭舌帽,笑了笑说:“帽子很漂亮,却不适合我!”
长大,真是个痛苦而烦恼的过程!
我向来不喜欢感慨人生,没有故事可听,我只能回家,中途想到上次买的《浣花洗剑录》还放在爷爷家,顺道去拿一下。
我的小说世界是如何打开的,我也有些记不清了,是初中时候看得精简版《红楼梦》,还是《骆驼祥子》?
总之,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学习半个小时就开始板凳长钉子,坐不住,看小说倒像是放了吸铁石,几个小时起不来!
而且,我有一个特别伟大的想法,在高中毕业以前看完古龙全集,带着叶开、李寻欢的时代感跨入大学,争取成为绝世女侠!既然始终找不到上帝给我留的窗在哪儿,那我就去自己开一个!
这个时候也就正午十二点钟,爷爷肯定在夕阳红哼哼哈哈练太极拳,或者摇头晃脑扯二胡,我拿起书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