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沐茹有些语塞:“我很喜欢这件衣服,特别喜欢的。”
“那我送给你好不好?”老太太微笑,轻轻拉起唐沐茹的手:“从你的身上,我真的看到了当年我的影子呢。”
“等一下,为什么送给他不送给我?”廖梦儿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难道我比他差吗?”
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你是谁?”
“我也是来买衣服的,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廖梦儿挺胸抬头:“我也可以给你合理的价钱。”
“这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老太太眼神闪过一丝追忆,带着甜蜜的笑容:“七十年前,他很喜欢我穿旗袍在桥边等他的样子,可是后来他从军打仗,再也没有回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让我穿着这件“天青孔雀烟桥雨”去桥边等他,我已经等不动了,这件衣服我一针一线缝制了三十年,我把它转让给你了。”
“这太珍贵了,不,我不能要。”唐沐茹一听吓了一跳,三十年缝制的衣服,这太过于珍贵了,根本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对,这件衣服我们不能要。”秦少川顿时肃然,这件衣服代表了一种忠贞的爱情,意义太大了,这不是价钱来衡量的。
“你觉得你配不上这件衣服?”老太太笑吟吟反问一句,唐沐茹摇头:“这是您的心血,我觉得穿在身上有一种负罪感。”
“去换下来,不要弄脏了。”秦少川淡淡一笑,唐沐茹虽然很不舍,但是依旧乖乖的换了下来,双手递给老太太:“非常抱歉,我不知道,玷污了您的感情。”
“没有关系。”老太太依旧平静看了一眼服务员:“收起来吧。”
“等一下,兰大师,让我试试好吗,我也特别喜欢呢。”看着唐沐茹放弃了这件衣服,廖梦儿直接过去拦住兰老太太带着祈求:“可以吗?”
“当然!”兰老太太表情平静无比:“这件天青孔雀烟桥雨只要喜欢都可以的。”
廖梦儿得意的看了一眼唐沐茹,欣喜的去换衣服。
“那我们走吧!”
唐沐茹实在有些割舍不下,恋恋不舍的看着最后一狠心拉着秦少川准备离去,兰大师淡淡:“稍等一下吧,一起看看效果不也是很好嘛?”
当廖梦儿走出来的时候,秦少川也是情不自禁心中一荡,廖梦儿比唐沐茹更消瘦一些,这么打扮古典美态尽显,一股浓浓的古典情趣全身弥漫开来:高高竖一起的衣领尽显纤细的脖颈,似露非露;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两两相和,欲说还休;两摆高高叉一开的缝隙里,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女人的万种风情顷刻间摇曳无尽。
“漂亮,太漂亮了,看来这件衣服也只有梦儿才是穿着最好看的。”冯若虚啧啧赞叹:“这位兰大师,开个价吧,不管多少钱,我买了。”
兰大师带着一丝平静看着:“不错,很不错,那就按照这商场的规矩办吧。”
旁边的经理会意,淡淡:“一百八十八万,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刷卡!”冯若虚拿下这件衣服,带着一丝嘲讽:“看到没有,这才是实力。”
“我们走。”唐沐茹心中有些酸涩,秦少川表情依旧平静“好吧,走吧。”
刚刚走出商场门口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前面的小姑娘能等一下吗?”
秦少川回头一看,正是兰大师,点头致意:“请问您,还有事吗?”
“我很喜欢这个姑娘,如果有时间,能不能去我舍下小坐?”兰老太太带着一丝亲昵看着两人:“可以吗?”
“额,当然。”秦少川略一沉吟,这兰大师看得出是极不平凡的一个人,也就答应下来,两个人跟着上了一辆车,来到一处环境优雅的二层老房子前。
进门一看,秦少川顿时震惊了,墙上挂满了各种精美的绣片,无数漂亮的旗袍挂载墙壁一侧,扑面而来温雅的气息。
来到二层会客室,老太太请了唐沐茹秦少川坐下,不断打量唐沐茹,然后起身从一侧的架子上拿出一个古老的照相簿打开,翻了几页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放到桌上,秦少川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照片中的女孩的眉眼像极了唐沐茹的模样,最少有七八分相似,兰老太太笑吟吟:“这就是当年的我。”
随后他又拿出一张照片,一个身穿中山装极其英俊的少年:“这是我的初恋情人戴天冷,哎,这么多年……”
兰老太太随即讲述了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七十年前的兰半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学生,家传的刺绣手艺,就在一次刺绣比赛上,他认识了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戴天冷。
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戴天冷风度翩翩而且很有涵养,两人情投意合,就在那一段时间,她跟戴天冷定了婚约,准备秋后结婚。
可是到了结婚的前一天,恰逢战乱,戴天冷全家被轰炸无一幸存,为了复仇,他毅然决定投笔从戎,就在那一天,两人分别于桥前,相约,等到天青孔雀烟桥雨完成之后,他一定会回来娶她。
三十年过去,天青孔雀烟桥雨完成之后,戴天冷并没有归来,又是三十年过去,兰半烟在等待中慢慢凋零,绝望,心死……
他把这件衣服挂到了商场之中,指定有缘人可以带走。
可是他又等待了十年,有缘人也没有出现,这件衣服就静静的成了商场的镇店之宝。
她从来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要买这件衣服,带着一丝好奇她才去看了一下,当她看到唐沐茹的时候,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姑娘竟然跟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曾经的一幕涌上了心头。
至于那件衣服并不重要了,因为衣服上带着怨,带着思念,带着恨,并不适应 她真正的心境,往事应该随风而去了。
“你很喜欢我做的衣服吗?”兰老太太眼神带着温柔忽的笑了,看着唐沐茹,唐沐茹点点头:“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