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说什么？”
虽然半世琉璃的话被我听的清清楚楚，而且我也明白字面上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此刻的大脑完全处于当机状态。
半世琉璃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
“我说，我喜欢你。”半世琉璃又重复一遍，语气还是那么严肃认真。
“别……别逗了……”
“我像是在逗你吗？还是你觉着我有那么无聊？”
“这……”
我有点哭笑不得，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吧？”
“现实中是第二次见面不假。”
半世琉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搭档好几年了，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心里总惦记着你吧，反正我就喜欢上你了，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就挑明这事，因为考虑到你在执行任务，我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让你分心，不过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我没想到你交了女朋友，而且还不是逢场作戏的那种，你动真感情了，这让我有了危机感，就算说晚了也好，我也得让你知道，总之不能就这么憋憋屈屈的烂在肚子里。”
“可是，你是警察，而我是个犯人啊！我们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我轻声叹息道，我现在确实挺自由的，甚至过的生活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这不过是职业线人的特殊身份使然，我本质还是一个处在服刑期间的囚犯，警察和犯人谈恋爱，这事要让别人知道了，背后肯定会说三道四，我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可是半世琉璃怎么办，她在警察队伍里面总要注意影响吧？
“你是被诬陷的啊，又不是真犯人，再说了，我既然愿意和你在一起，就不在乎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半世琉璃轻轻踢了我一下，说道：“别废话，我都向你表白了，行还是不行，你给我个痛快。”
“琉璃，我说实话，你喜欢我，我真挺动心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身边有五个女人，其中四个都对我死心塌地的，而且我刚才说了，我对这几个女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不可能放弃她们的。”
“你这句话很奇怪。”
半世琉璃不解道：“你说喜欢她们，是一样的喜欢吗？这怎么可能呢，爱情本来就是专一的，你或者爱某个女人爱到骨子里，或者就是谁都不爱，小天，我想你可能是在道上混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或许吧，不过我也有点不理解，之前我在纸醉金迷时候的私生活就很不好，这个你是知道的，怎么那个时候你不在乎，现在就介意了呢？”我反问道。
“不一样的好吧？”
半世琉璃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些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要在道上混，酒色财气不能一点都不沾，反正都是为了掩饰身份才玩玩而已，我当然不在乎，不仅如此，假如你真的跟我好上了而且还结了婚，我甚至不介意你偶尔出去偷偷腥，这不是我看得开，而是我知道你太优秀，各种条件又不差，当今这个社会物欲横流，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就算逢场作戏，有的时候也难免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你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真做点错事也不是不可原谅，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把什么都想好了，也劝自己要看得开，但是你却和我说，你对那几个女人都动了真感情？那我算什么？我都这样开明了，难道最后得到的就只能是你的几分之一？”
我苦笑摇头道：“琉璃，真是对不起，我知道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可能放弃她们的。”
“不想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了整片森林？还是你以为这样说了，我就会勉强自己也加入你所谓的‘后宫’吗？”
半世琉璃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不紧不慢，而是淡淡的讥讽道：“小天，这是现代社会，不是古代封建社会，更不是某些后宫种马类的网络小说或者动画漫画，你这是在玩火，懂吗？”
“我当然懂了，我承认自己花心，也承认自己好色，可是我这个人不会当负心汉，只要她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就不会抛弃她们。”我认真的说道。
摸着自己的良心，像半世琉璃这样的女人垂青于我，如果放在我和路茗雨认识之前，我一定感慨自己真实走了狗屎运，可是到了现在，我不否认自己是个渣男，但是在让一个女人伤心还是让四五个女人同时伤心，这道选择题并不是特别难选。
半世琉璃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以前是搭档，你声音挺好听的，俗话说声如其人，我就觉得电话那边肯定是个美女，只是与我想象的英姿飒爽不一样，没想到你是个娃娃脸的可爱女生，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身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当然我脑子里想的也没那么单纯，意淫肯定是有的。”
尽管有些不忍心，但我还是硬起心肠道：“琉璃，真不是我自卑，可我由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我只能想想，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但是我只能说，如果你非要逼我在她们和你之间做选择，我真的只能放弃你了……”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半世琉璃蓦然爆发，她把我推倒在床上，小拳头就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胸口，一边抽泣着，这个女人一边说道：“亏我还担惊受怕你在外面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才求我爸把仿真面具的制作方法交给你，你回过头来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这头白眼狼，我真是瞎眼看错了你！”
呃……
听到半世琉璃近乎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自己的委屈，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李泉会把自己的独门技术传授给我，原来这都是半世琉璃喜欢我的缘故，在愈发感到愧疚的同时，我也暗暗叹息了一口气——说来这事也怪我，平常和半世琉璃联系的时候，除了任务的进展或者遇到的突发情况之外，我几乎没有提及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情况，就算透露出了一丁点，这个女人也以为我是逢场作戏而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把一切都憧憬的很美好，如今骤然受到打击，所有的幻想几乎在顷刻间支离破碎，尤其是确定我为了别的女人而放弃她，不情绪崩溃才真的是见鬼了。
任由半世琉璃捶打了一阵，她总算挺了下来，就那么梨花带雨的看着我，眼神中写满了茫然和无措。
“那个……”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能不能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俏脸微红，赶紧从我身上跳了下去。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这样，我本来就强忍着，你又那样……”我苦笑摇头道。
“你不说这事也就算了，说了我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半世琉璃咬牙切齿道：“就你出的这馊主意，要不是我喜欢你，你以为我会打扮成这样？甚至我都做好了被你占便宜的心理准备，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琉璃，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我不想骗你，不然的话，我完全可以先把你哄骗上床，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你是个好女孩，而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所以我才决定实话实说，然后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里。”
我从床上站起来，用双手按着半世琉璃的肩膀，我直视着她的双眼，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是个花心的男人，那么请你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可要是你能接受，我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会对你负责对你好，甚至为你付出生命，我都心甘情愿。”
半世琉璃神色复杂，问道：“你身边的那几个女人，就是你这么骗来的？”
汗，什么叫骗？
我顿时无语，除了王雪琪是被主动送上门来的“礼物”之外，无论是路茗雨也好，还是秦暮雪也罢，这都是我煞费苦心才追到手的，甚至当初在神龙架里面，我为了保护苏小枚还真就差点送了命，哪怕是和我只有几次露水姻缘的林菡，我也没用花言巧语去骗好吗？
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在我看来，半世琉璃这样说基本就代表她已经对我宣判了“死刑”，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甘愿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或许半世琉璃可以为了某个男人而不在乎被别人说三道四，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更不会因此就飞蛾扑火，虽然有些遗憾，但我还是轻轻放开了按在这个女人肩膀上的手。
“嗯？你这是干什么？”
正当我感到自嘲和遗憾的时候，只见半世琉璃走到窗子那里拉上了窗帘，然后她就轻轻的仰躺在了床上。
“你别忘了我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的。”
半世琉璃半是苦涩半是释然的笑了笑，说道：“难道……我们不该做戏做全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