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下子抛出两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似乎是因为我突然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秦暮雪的思绪有些乱，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先说说阿顺吧，这个男人大概两三个月之前出现在我爸身边的，我看过他的出手，腿上功夫非常厉害，这个人的行事非常诡秘，我感觉除了我爸之外，几乎没人知道他都在干嘛。”
“连你也不知道？”
我顿时大感惊讶，心想阿顺就算武力值相对爆表，难道在秦五爷眼里，论起亲疏远近，还不如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呵呵，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秦暮雪气苦道：“自从我回国开始，我父亲根本就不让我碰他的生意，不只是那些非法的，就算是合法的也一个都没有，否则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去碧海云天找你合作？”
我犹豫了片刻，说道：“你爸不信任你？”
“或许吧。”
秦暮雪冷笑了一声，说道：“大概从一开始，我的回国就是一个骗局。”
“什么意思？”我微微皱眉道，心想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需要倾诉，而我在秦暮雪眼里恰好又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她把一缕垂在额前的长发勾在耳后，说道：“我在米国的时候确实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回国，原因我就不说了，可是在当时的我看来，那个时候回国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奈何秦凯先行一步，我不想让他抢得先机，再加上我爸当时的资金出了一点问题急需我来救场，为了讨好他，也是不想我努力要得到的一切不受损失，我这才变卖了一些资产和生意仓促回国，只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场子什么的没得到，甚至连我当初给他筹措的那笔资金都没拿回来多少，否则我怎么可能沦落到今天这种不堪的地步？”
其实在我看来，秦暮雪这还真不是在我面前说大话，以我对这个女人的侧面了解，她确实有这样的资本，无论是心机和手腕也好，还是眼光和魄力也罢，她都是很多人所难以企及的，用大气磅礴这个词汇来形容毫不为过，这样一个女人，若非遇到这种情况让她的资金链捉襟见肘，而且手下又有那么多人需要养活，她怎么可能拘泥于一个小小的碧海云天，更不可能抛弃女儿家的颜面去和别人谈什么黄播平台了，只是我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的父亲秦五爷，这个男人当初坑了秦暮雪的母亲也就罢了，如今又开始坑自己的女儿了？
“你恨你爸吗？”我忍不住问道。
“说不恨是假的。”
秦暮雪冷漠道：“本来我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不过现在看来，我确实应该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甚至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眼看秦暮雪一副决绝的样子，我沉默不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然而当初秦暮雪提出要从我这里“借X”生儿子的时候，我心里是非常不爽的，因为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是抱着某种目的性，正是因为她的动机不单纯，再加上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和道上的人和事扯上关系，所以我言辞拒绝了她，可是就在刚刚，当我得知这些秘辛之后，我似乎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说白了，就像苏小枚到现在为止还在怨恨自己的父亲一样，秦暮雪对秦五爷的怨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其说是要得到那个男人的一切，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而报复那个男人，因为在秦暮雪的眼里，她父亲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始于当初对她母亲的利用和背叛，她拿回属于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可厚非，这已经是她从小就根植在心里的信念，原本因为亲情还有所收敛和顾忌，然而在被秦五爷彻底伤透心以后，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来说，秦暮雪已经彻底黑化了。
“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包间里的气氛有些太压抑也太沉重，我转移话题道：“做你父亲的这种生意，应该不缺钱的吧，他怎么会坑你这个女儿？”
尽管我只是短暂的接触过一阵药品生意，但我却非常清楚这种东西到底有多暴利，以秦五爷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身家，说他是莱城首富都不为过，所以我很好奇他怎么可能会缺钱，甚至还算计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呵呵，你以为这门生意真的好做啊？”
秦暮雪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道：“东西归东西，确实是好几倍的利润，不过也要卖出去才行，而在交易的过程中难免会发生组织争斗的事情，再加上警方的高压打击，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年到头，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起码有三成都打了水漂，另外还有抚恤金和日常开支，这都需要庞大的资金来维持，所以你别看我爸所谓的家大业大，他也有吃紧的时候。”
“好吧，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耸了耸肩膀，而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服务员把我和秦暮雪点的东西端了进来，等他出去以后，我铲了一块水果披萨放在了秦暮雪的面前，而我自己则是毫不把这个女人当成外人一样直接用手拿起来一块就塞进了嘴巴里——说真的，或许是在苏小枚给我服用那些药物的刺激下，我的身体在快速修复的同时也需要大量的营养物质，尽管我早上也把路茗雨做的精致早餐吃了个一干二净，可是在临近中午的这个时间，我却感觉到了一阵饥肠辘辘，三口两口消灭了一块披萨，胃里终于舒服了很多，我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对了，秦凯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秦暮雪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否认秦凯这招暗度陈仓是我没想到的，我在目前阶段的竞争中确实处于下风，可是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现在就说我输了，还为时尚早！”
“加油，我看好你。”我笑着说道，虽然秦暮雪没说具体要怎么做，但是以她的心机和城府，我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信心的。
“谢谢。”
秦暮雪突然有些微微的脸红，她面色挣扎了一下，放下了手里已经吃了一半的披萨，她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走到我面前，在我完全处于懵圈的状态下，她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这个女人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小天，对不起啊，我以前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你，现在我才明白，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相对于我所谓的父亲和哥哥，原来你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如果不是你把碧海云天象征性的转让给我，又拿了五百万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了。”
“等等，你说五百万？什么五百万？”
面对秦暮雪突如其来的温柔，身为花丛老手的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搂住这个女人的纤腰，本来我还有些心猿意马，心想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然而听到秦暮雪的这句话，我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咦？难道不是你让小枚给我的吗？”秦暮雪微微惊讶道。
呃……
听到秦暮雪这样说，我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之前我在湖城和港城荣合会的双花红棍拼了个你死我活，秦五爷这货居然在莱城和港城分别开了盘口，被黄瘸子当中戳穿以后，秦五爷自知理亏，他这才把赢来的钱凑个整数送给了我，而我又因为苏小枚开公司很可能需要钱，直接又把整整五百万借花献佛都给了这个女人，让我没想到的是，苏小枚竟然把这笔钱转手又送给了秦暮雪去解决燃眉之急，而秦暮雪又误以为是我让苏小枚这样做的，所以才闹出了误会。
“这个……好歹朋友一场，你遇到了困难，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恬不知耻的顺势攀上了秦暮雪的杨柳细腰，心里暗道一声惭愧，苏小枚的初衷肯定是姐妹情深能帮下忙就不会吝啬，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把事情说清楚，这才让我白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然而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本来就是秦五爷赚来的，绕了一圈回到秦暮雪的手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物归原主的意味……
“仅仅只是朋友吗？”秦暮雪轻咬着嘴唇道。
“当然不是！”
……
我干笑了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个鱼仔……我该怎么处理？”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而付出代价。”
秦暮雪粉面罩霜道：“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