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凤看着自己的儿子，听到白莳念说的话，再看向陆心媛眼神里也带上了不待见。
“这个姑娘明天我得找人去查一查，太不简单了。”
她身边的季风正扬着唇角看着自己儿子将陆心媛拉到了舞池中央，不知发生了什么，陆心媛突然踉跄了一下，被季覃遇眼疾手快地拦腰带进怀里，现场立刻起了一波潮水般的起哄声。
“我倒觉着这丫头很有趣，你看她惊魂未定的表情，一看就是没心机的。”
夫妻多年，两人难得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柳若凤当即白了季风一眼，对陆心媛的印象更加糟糕了。
……
陆心媛站在舞池中央，头顶就是华美绚丽的琉璃灯盏，舞池周围围满了宾客，她在不绝于耳的议论声中抬眼去看西装革履的季覃遇，那张鬼斧神工的脸在大盛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高不可攀，像是希腊神话中倨傲的神祗，神圣不可侵犯。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忘记了此人的脾气有多么桀骜和恶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华尔兹圆舞曲的旋律缓缓流出，悠扬而舒缓，季覃遇向后退了半步，微微躬身，伸出右手来，向陆心媛递出了邀请。
“你看季总真的好帅啊！”
“好羡慕那个女人啊，谁对着那张脸都忍不住犯花痴的吧。”
依然有议论声断断续续地被送到耳边，陆心媛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手放进季覃遇手心，在感受到对方的手放到自己腰间的时候，她想，他们说的没错，谁对着这张脸会忍得住不犯花痴呢。所以自己现在都是错觉，被美色吸引住罢了。
她跟着季覃遇挪动舞步，其实她的华尔兹跳得并不好，但意外地，季覃遇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压力，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给了她足够的反应空间。
季覃遇话少得厉害，从进入宴会开始到现在就只说了寥寥几句话，这和陆心媛想象的不太一样，她本以为像季覃遇这样在工作上杀伐决断又一丝不苟的人，平日里出尽了风头，在宴会上必定也是如此，但没想到他虽然仍旧万分瞩目，却分寸拿捏得格外得当，难得的表现出绅士的一面，低调且从容。
陆心媛跑神的厉害，脑子里乱糟糟地，不停闪过见季覃遇的第一眼，不想这落在季覃遇眼中就变成了对他的不尊重。
“嗯？”
肩膀突然被季覃遇重重捏了一把，陆心媛猛地回过身来，疑惑地看向对方，视线却不小心和他脑后的，仍旧站在二楼走廊上盯着他们的白莳念相撞，她立刻感受到了那双洋娃娃般漂亮的大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额，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陆心媛错开那道目光，和季覃遇对视，忍不住问道。
季覃遇本来十分不悦她居然在和他跳舞的时候跑神，被这样一问，自然情绪不怎么好，皱眉拿眼打量她，“问”。
“你从前的舞伴，一直都是白小姐吗？中间没有一次例外？”陆心媛问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她想问的其实也并非这个。
“嗯。”
季覃遇抿着薄唇，从声带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回应，眼神的不悦却消散了大半。
“那么，你不觉得，你今天突然换了舞伴，会让她很伤心吗？”
“还有，你不介意那些人议论你的感情生活吗？”比如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这舞跳得太过安逸，陆心媛突然话多了起来，产生了她可以和季覃遇好好沟通的错觉。
季覃遇拉着她转了个圈，将她重新收在臂弯里，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不可测的墨色瞳仁里倒映着细碎的星光，看上去美不胜收，说出的话却是，“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问我那么多？”
“……”陆心媛顿时语塞。
下一秒，季覃遇抬起眼，看向她身后已经跟着滑入舞池的宾客们，意外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左右我都不会如她所愿，不如现在就伤了她的心。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又何必在乎。”
季覃遇的话让陆心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继而在心头叹息一声。是了。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季覃遇，冷静理性，特立独行，永远高高在上，如年复一日接受众生顶礼膜拜的帝王，在他的世界里，是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碍的。就算是青梅竹马，只要给他造成困扰，他也毫不留情。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才拒绝白小姐的吗？”这是陆心媛的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喉咙发紧，紧紧盯着季覃遇的脸，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分表情变化。
没想到季覃遇听到他的问题，突然嗤笑一声，停住了舞步，将她猛地拉近自己身边，然后倾身过去，眼中滑过一丝玩味，“你该不会觉得，今晚我带你来，是因为喜欢上你了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说话时眼底的嘲讽和调侃毫不掩饰，刺痛了陆心媛的眼睛。
“不是！怎么可能！”陆心媛拔高音量极力否认，手也从季覃遇掌心抽了出来，慌乱地低下头，躲避着头顶那道玩味的目光。
周围的宾客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季覃遇注视她几秒，便再次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低声道，“陆小姐原来那么开不起玩笑。不过……戏要做足全套，这支舞总要跳完。”
“……”
听他这么说，陆心媛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鼻子酸酸地，感觉委屈极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华尔兹圆舞曲的旋律由舒缓缓慢滑向高chao，陆心媛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其他，只听到季覃遇突然说了句，“希望你清楚，接下来的动作也只是戏里的一部分。”，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季覃遇倾身下来，将她往后放倒，她整个人的重心被迫放在了他托着她腰的手臂上，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一个潮shi冰凉的吻就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