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南半夜被渴醒,伸手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杯子,她感觉四周都在晃动,头晕目眩的感觉并不好受。
“是疯了吗?喝这么多!”
按着自己突突的太阳穴,她哑着声音低喃。
好不容易拿到杯子,水温刚好,不冷也不热,她匆匆饮下,也没心情在意大半夜的怎么会有温的水可以喝。
直至从床上逐渐传出熟睡的轻酣,陈初阳才从沙发后出来。
他头顶闪出一道光,并不刺眼。
再次检查安幼南的身体,看着女人小腹处的一块不明显的红色病患区域,他皱皱眉。
大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安幼南的小腹,他半瞌鹰眸,一股股暖流通过手心传到安幼南全身上下,尤是小腹的地方。
夜里只有蝈蝈声阵阵响着。
沈亦周是在第二天中午过来的。
看着给自己开门的陈初阳,他并未和以往一样打招呼,而是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幼南!”
陈初阳身上系着围兜,一只手上还带着面粉。
他站在楼梯下看着沈亦周的背影,没有阻拦。
现在沈亦周和安幼南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没有身份去拦着和安幼南有关系的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了上去。
不远不近的跟在沈亦周身后,看着男人冷然的脸色,他抿了抿嘴角。
很不喜欢沈亦周,他配不上安幼南。
看着手上的面粉,想起安幼南还没吃饭,他有些纠结的绷直了下颌。
须臾,才随意的把手上的面粉在围兜上擦了擦。
安幼南肚子饿了,给她再重新做就是。
沈亦周尽可能的让自己忽略一边的陈初阳,站在安幼南门口,敲了敲门他收到了王舒宜发给他的匿名照片,被一堆工作绊住,忍到现在才过来。
照片上的陈初阳背着安幼南,两人暧昧的对视着,在灯光下格外温情。
去他妈的温情!
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暧昧如斯,他没撕了陈初阳已经算是素养。
“安幼南?”里面许久没动静,沈亦周出声催促。
察觉到身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不悦的回头。
对上陈初阳毫无波澜的眸子,他心间一怔。
明明人就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有呼吸,可偏偏沈亦周在陈初阳的眸中看到了死寂。
那种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沈亦周想起前段时间的“灵异”,嘴角抿紧。
从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以及安幼南不耐的声音。
“陈初阳你干嘛呀?今天是周末,这么早叫我起来!”声音在看到沈亦周时戛然而止。
安幼南迷茫的看着门前的沈亦周和陈初阳,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她轻轻捏着衣服的边角,刚想起今天是要搬家的日子。
“你以为我是陈初阳?”沈亦周声音冷下。
他盯着不安的安幼南,胸口一阵阵的刺痛。
他们两个是得亲密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安幼南以为一个随便的敲门都是陈初阳?
胸口一抹无名的火气朝着脑子里冲去,他沉默着许久未动。
感受到沈亦周的情绪变化,陈初阳无声的朝着安幼南的方向移了移。
眼看着气氛愈发尴尬,安幼南抱歉的对着沈亦周干笑,“对不起啊,我睡蒙了,我先去收拾东西。”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起床反倒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她不着痕迹的看了陈初阳一眼,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怕耽误沈亦周的事情,安幼南收拾的格外快。
两个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跑来跑去的身影,几乎同时站直了身子。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静静靠回了原地。
像是在幼稚的攀比着什么。
安幼南用余光观察着两个人的情况,简直内流满面,她昨晚果然不应该放肆的喝那么多酒,简直造孽!
好好的在家吃一顿饭不好吗?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生命。
就这种氛围,她再多待一会儿,都能窒息死在这里。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安幼南没注意脚下,被地上的行李箱拌的踉跄,往前不稳的走了两步,她惊呼着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想要用手撑着。
完了,她这下要在两个人面前丢脸。
心中复杂不已,安幼南就差把圣母西亚挂在嘴上,让她保佑自己,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头顶响起担忧的声音,“没事吧?”
陈初阳微微松了一口气,把安幼南身子扶直,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后者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子没摔到,可是魂吓得还没回来。
这时才刚刚发现,她摔倒的那个地方正放着一些零散的玻璃杯。
陈初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换回她的思绪。
一旁沈亦周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步子刚刚迈出几步。
他的速度已经算是不慢,可方才竟然硬生生的没反应过来。
看着陈初阳的动作,他猛地上前打开了陈初阳的胳膊。
恼怒的把安幼南揽在自己身后,沈亦周嘲讽的嗤笑,“扶别人女朋友动作倒是很快。”
他倒是眼拙,没看出来陈初阳还有这一层身手。
安幼南从沈亦周背后的缝隙中看到陈初阳已然黑下的脸色,慌乱的想要劝阻这一场闹剧。
“好像有点肚子饿了,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肚子饿了。”
陈初阳静静的复述。
他眸底悄悄的掀起波澜,本就不喜欢沈亦周的情绪慢慢崩解。
后者仍旧站在安幼南面前没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扯了扯嘴角,“我女朋友饿了,我自然会带她去吃东西,用得着你提醒?”
安幼南觉得战火已经烧到了脚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陈初阳和沈亦周两个人打起来的后果,她光是想想都瑟瑟发抖。
一个人类,用肉体还能打得过一个AI?
如果有人说有,安幼南只能说那人脑子进水了。
陈初阳和沈亦周的视线对上,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安幼南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揉了揉太阳穴的疼痛。
方才没被她压碎的玻璃杯,此刻却丧失在那两个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