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天亮时陈初阳才堪堪趴在安幼南床边睡去。
安幼南是在不久后被渴醒的,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片刻,迷茫的抬手揉了揉眼睛,不小心碰掉了额上的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手感让她恍然的轻启樱唇。
发烧了啊……
头很重,安幼南也提不起什么精神,笨拙的用手撑着身子坐起,余光瞥到乌黑的发顶,她微微一愣。
“陈初阳?”
安幼南的声音不小,吵的床边的男人动了动身子。
不等她做什么补救的动作,便忽的对上了一双黑眸。
陈初阳眼底并未有初醒的怔松,他起身动了动僵硬的四肢。
“吵醒你了……”安幼南抿唇,随即指了指自己,“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吗?”
后者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看着安幼南喝完,他才下楼。
徒留安幼南一人坐在床上,心间触动。
她刚才是在问什么蠢话?这里除了陈初阳又没有其他人,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她捂着还有些温热的两颊,去厕所简单洗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了些气色,她才试着扯出一抹笑容。
楼下已经溢着淡淡的饭香。
陈初阳身上围着淡蓝色的围裙,手上正端盘子,看见安幼南站在楼梯口,皱眉说道:“还不过来吃饭。”
或许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安幼南,今天的早餐格外清淡。
后者乖乖的在饭桌前落座,看着自己面前的菜撇了撇嘴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吃这个啊?”
“病人还想吃什么?”
安幼南被噎的一顿,认命的喝着面前的白粥。
在她吃饭的期间,陈初阳把医疗箱放在了客厅中显眼的地方,且把锅里多的白粥按上了保温。
做完一切,他才上楼换了身衣服。
桌边的安幼南偷偷的瞄着陈初阳的动作,心里涨涨酸酸的。
生病的人一般都没有胃口,她也是如此。
面前的粥喝了两口便放下了,无趣的用筷子搅和着白粥,注意到楼上的人没了动静,她的眸子亮了几分。
动作快速的把碗端去厕所,片刻后随着抽马桶的声音响起,还有安幼南小心翼翼端着空碗出来的模样。
陈初阳站在楼梯角把女人的动作收入眼底,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多说什么,他停留了片刻才下楼,把碗筷收拾了起来。
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零食放在桌子上,他沉声叮嘱,“饿了锅里有粥,零食吃常温的,别动冰箱里的东西。”
见一切整理妥当,他才转身拿着桌上的文件离开。
安幼南愣愣的坐在桌边,脑袋一时乱成了浆糊。
客厅内没了陈初阳忙碌的动静,显得格外安静,她挪步到沙发旁,揉着自己阵痛的太阳穴。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体质那么差?不就淋了一会儿雨。
昏昏沉沉坐了一会儿,她才上楼重新躺在床上。
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安幼南半眯着美眸,一字一顿的给经理发了请假的消息。
不知是人情世故,还是在意安幼南和沈亦周的关系,经理同意的异常利落。
公司内,沈亦周心情颇好的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朝着安幼南的座位走去。
他张扬的动作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纷纷议论着。
“安幼南还没来?”沈亦周突然皱眉询问。
一旁的同事不解的摇了摇头,看着安幼南空荡荡的座位。
她东西摆放的异常整齐,一看就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我刚才去给经理送东西,好像有听到他在和安幼南发短信,安幼南好像生病请假了。”一人出声。
她小声的嘀咕被沈亦周捕捉,眸子犀利的半眯,随手把玫瑰放在桌子上,转身朝着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身后的人在他进办公室的那一刻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沈总真的和安幼南在一起了?”
“前段时间安幼南还否认的干脆利落,进展有那么快?”
“沈总就这样把玫瑰花放在这了?我敢打赌他一会儿要去安幼南家。”
他们的哄闹声在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沈亦周脸色阴沉的朝外走去,想着经理给自己看的聊天记录,眼底印上了担忧。
昨天的雨可不小,淋雨回去,安幼南也真是够蠢的。
明明可以给他打电话,却偏偏要受这种罪。
一时间心里复杂万分,脸色也冷了些许。
“沈总,你要去哪?会议快开始了!”助理在一楼瞥见沈亦周欲要离开的身影,匆忙上前。
他不顾沈亦周的冷眼,硬着头皮解释。
“这次来的都是些大股东,你要是就这样走了,老爷子怪罪下来……”
后者身子一僵,垂首沉默,须臾后才转身上了电梯。
直至沈亦周的身影在眼中消失,助理才抹了把自己额上的冷汗,他还生怕沈亦周冲动离开,耽误事情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想起沈亦周方才阴冷的视线,他胆战心惊的抿了抿唇,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佛主保佑”。
沈亦周虽然留下完成了会议,可中午下班时间一到,还是匆忙离开。
期间他给安幼南发了消息,却没有得到回应,想打电话,又怕打扰到安幼南休息,只好作罢。
助理眼睁睁的看着以往恨不得溺死在工作里的沈亦周,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不过最令他开心的是,沈亦周没跟他计较早上的事情。
车子在安幼南家门口停下,不等助理停好车,沈亦周便已经打开车门匆匆走了出去。
危险的动作把助理惊出了一身冷汗。
做助理难,做沈亦周的助理,更难!
沈亦周并没有去在意助理复杂的心情,他站在安幼南家门口,和陈初阳四目相对,气氛一致诡异。
陈初阳静静的收回了看向沈亦周的视线,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锁。
怕安幼南照顾不了自己,所以他请了假回来看看。
“你好,你就是幼南的租客吧?”沈亦周淡然的问道。
就好像这里他已经来过许多次一般,并未在乎陈初阳的回答,在开门的那一刻,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