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姝斜了他一眼,冷切了一声后道:“还君子呢,你这老不休的,忒不要脸!”
见这老头只瞧上了琰安和桃二,竟直接把自己被忽视了,女姝暗骂他一句不识货,对他来不起好脸色。
方士成这年纪这威望,便是最爱和他拌嘴的迟冠山都未曾这么说过他,顿时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姑娘实在不懂礼貌,老头子我好歹是长辈,你就让一让我不行吗?”
女姝被他这番话气笑了。明明自己比他大几千倍几万倍不止,他若是长辈那自己算什么?
女姝不稀得用年岁来压他,正想着该怎么气死这糟老头子的时候,方士成却话锋一转,又端着长辈的身份教训她道:“还有啊,你是来这里当医者的,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才来,把这当什么地儿了?我看你就是来这里骗吃骗喝的,你根本就不懂医,就是来混日子的!”
不懂医这句话倒是戳到女姝痛处了,女姝还未来得及说出反驳他的话,迟冠山这时走了过来,帮女姝说话的道:“人家阿姝姑娘懂医的,她药草认得可比你老人家齐全,还好意思说人家。”
女姝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还有,我这会儿才来是因为我这一上午去视察染疫者的病情去了,我昨个儿才来,病情如何都没看个明白,如何进行诊治?都说要对症下药,我这不是去找症结所在去了吗!”
女姝今早一大早便在洛城四处走动着,虽未曾接触过染疫者,但是路上巡查的兵士们定是看到过她的,再结合她这番说辞,便是去查也定然查不出对她不利的东西。
见自家徒弟都帮着外人,方士成气得险些当场去世。为保自己能活长久点,只得甩袖离开,眼不见心为静。
琰安没来,迟冠山总算没那么拘谨,与女姝相视一笑,礼貌问道:“琰安兄弟怎么没来?”
“他呀,我让他办事去了,估计今天来不了了。”
说话间,迟冠山注意到女姝身边的桃二,因这小姑娘从他走来这边起便一直用极其敌意的目光把他盯着,这明显的目光实在是很难忽视。
这小姑娘瞧着不过刚及笄的年岁,应该比女姝小几岁,面上甚至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一副不谙世事的干净样子,引得迟冠山心生亲近之意。
桃二现在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想起来时琰安跟她说的话,她眉目一凛,奋力要做出一副张扬气势的模样,不想这种表情落在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实在瞧不出气势,反而像是一个正和大人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可爱得紧。
四目相对时二人皆是一愣,迟冠山率先做出动作,大方从容地拱手弯腰施了一礼。
“在下迟冠山。”
听到迟冠山这名儿,桃二脸色更是刷的一下拉了下来。
想起之前琰安与她说的:“永和院有一医者名为迟冠山,是个医痴,最擅捕蛇,最喜食蛇胆来强身健体,据我所知他会随身带着雄黄,你去时务必要小心。”
当时他说这话时像是意味深远地朝着女姝看了一眼,又道:“昨日里你主人姐姐她和迟冠山相聊甚欢,行为举止颇为亲近,恐你主人姐姐被迟冠山身上的雄黄沾惹上,让你再接近你主人姐姐不得,所以等会儿务必要拉着你主人姐姐远离迟冠山才是,知道了吗?”
“还有,等会儿她要是问起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切记,什么都不要与她说,如今的她……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样,这件事要做的不经意,让她察觉不到才好,不然她会觉得是你在无理取闹,从而疏远你,明白了吗?”
想到这,桃二身子朝他倾了倾,鼻子嗅了嗅,果然闻着一股让她讨厌的味儿,一时面色越发阴沉。
“迟冠山?就是你刚才说要用蛇毒以毒攻毒?”
迟冠山先是被她这问题问得一愣,后来一想可能是她刚进门时听到了他和师父争吵的内容,他还以为她如同女姝一般在医术上颇有造诣,一时喜上心头,认真地请教道:“姑娘可是对医术颇有研究?可否指点一二?”
听他这话是认了无异,联想到琰安曾与她说过的话,她眼中隐隐闪过一道怒火,“医术我不懂,不过我这里有一套鞭法很想跟你讨教讨教!”
说着,袖口一抖,又要拿出蛇鞭出来。
这丫头的脾气确实来得没缘由,见势不对女姝赶紧捏住她的手腕,让她化不出蛇鞭来。
见女姝果然站迟冠山那边,桃二心有不甘,娇喝一声:“姐姐!”
遇上这么个比自己还蛮不讲理的主,女姝很是无奈,只得把语气缓和下来道:“丫头,收敛点!”
桃二对女姝发不起火来,只能狠瞪一眼正手足无措的迟冠山,然后委屈地低下头来。
迟冠山实在没搞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向女姝投以询问的目光,而女姝也很是疑惑,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另一边,青天白日下,一个身戴黑色斗篷从头遮到脚的神秘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女姝住的那间屋子,屋子的结界于他来说形如虚设,他轻而易举地踏入房门,在屋子内四处张望了下,来到床边,有些笨拙地把在床下正昏睡着的栖河给拖了出来。
看到他满身的血迹,黑衣人隐隐有些兴奋,摩拳擦掌了下,然后蹲了下来,把手置于栖河头顶处。
他手掌下隐隐有黑雾在流转,不断有灵力从栖河身上汇聚到他身上,他正闭着眼,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晕厥中的栖河正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他那张阴柔的脸皱成了一团,被绑住的手脚开始抽搐。没过多久,栖河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鳖下来,短短时间内便化成了一具身着金色衣服的干尸,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