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轩似乎也感受到齐可可的不适,表情也是略有生硬,只不过邱童的表情算的上是最轻松的了吧。
邱童看着邓轩,就像是看着战胜人一样,说道:“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可可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可可自然会有我们照顾着。”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可可的选择?”邓轩也是上来了脾气,本来一开始他以为和齐可可的事情可以说是势在必得,毕竟他的身世和品格自然是不错的,出身也没有什么可以挑的,长得也阳光帅气。
当初听说自己在山区支教,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姑娘冲破了脑袋也想和自己见一面啊。
想到这里,他的自信心又上来了,趁着齐可可去忙其他事物的时候,他对着邱童,语气很不善的说道:“不管你和可可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不要插足我和可可之间的事情,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是真心喜欢可可的,要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邱童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张牙舞爪,说道:“既然可可不在,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从我记事开始,就喜欢着可可了。比起你,我为可可付出的更多,你有什么资格去阻拦我?”
邓轩道:“可可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答应你,那说明她对你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你又何苦非得抓住可可不放。”
闻言,邱童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叹息着摇摇头,说道:“你知道什么?可可她何止心思没有放在我的身上,她连目光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驻过。”
最后,在谈话的尾声,邱童有一瞬间格外的颓痞,只见他瘫在地上,手拄着地,看着天上耀眼的繁星,说道:“可可,从小到大。她就像是这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但是遥不可及。为了她,我甘愿放弃一切,后来我才发现,如若你真的爱她,就不要试图去得到她。”
邓轩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上有一个结,不管她开不开心,或许她认为她已经遗忘了,结果却是,每当触碰,都是一阵的感伤。”
两人顿时无话,互相对视着。
邱童从邓轩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倔强的光芒,他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只是情爱这回事,又有谁能说清楚,温明哲对于现在的齐可可来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伸手就可以够到,甚至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整道天堑。
温明哲当初将可可限于不忠不义的地步,逼迫着可可放弃了心爱的漫画事业,现在又闷声不响的藏在齐可可的心上,必然是最敏感的那一部分,卑微如邱童,他根本没有那个胆子触碰。
在舔舐伤口的期间,齐可可无数次的沮丧,无数次的伤心难过,都是因温明哲而引起的。
“那个人是谁?”邓轩依旧不打算放弃,他一脸坚定,对着邱童质问道。
邱童却是含笑着摇头,但那笑意未到眼底,他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你要知道……只要是在可可的心里,哪怕他是一个乞丐,她都会将他奉为上帝。”
只因为他当初亲眼见证了齐可可因为他而幼稚,也因为他……而变得坚强。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可可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我猜,她也想忘记,只是,那份执着太过于可怕,最终还是无法茧食掉内心吧。”
支教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齐可可这一个月以来,经历过太多之前没有想象过的事件。
“可可,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一定有很多都不舍吧。”邱童在晚间,和齐可可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将近的晚霞,悠然的交谈着。
“说不上不舍,而是可惜。”
“可惜?”邱童疑问着。
齐可可笃定的点点头,说到:“是啊,可惜。可惜时间过的太快了,而我知道太晚了。直到今天,我才了解到,原来这种朴实无华的生活,才是我最想要的。”
在之前被不好的言论包围的时间里,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逃离人们异样的眼光,远离人们的讨论,甚至怨恨自己出现在人世中。
可是,在今天,这个极为普通的晚上,她突然舍不得离开了。
邱童霎时间就了解了齐可可的心中所想,眼中闪过一缕了然,无声的点点头,与齐可可一起,享受着难得心灵上的惬意。
纵然有多么的不舍,齐可可仍然不得不从这里离开。
在与小朋友分离的时候,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哭出声。
齐可可附在邱童的肩膀上,严重的泪水确实怎么都阻挡不住。
齐可可的心中,不断的涌现这段时间的美好,可她到底不能太过任性。
离开的这段时间,齐父必然对自己很担心。
不管未来如何的艰辛,她也绝对不能像之前那般的任性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可能还是那个任性的大小姐脾气的小女孩儿。
可是,现在所有人的看法,貌似都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知道,知道她的身体在这里,她就注定不会被世人唾弃,甚至,这里的人人人都喜欢她,是最纯粹的喜欢,不掺杂一丝一毫虚情。
只是,现在即将就要远离了,在这个小山村里,她掩耳盗铃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要远离这种日子。
还真是讽刺啊。
邓轩在齐可可的不远处,看着齐可可伤心的趴在别人的怀中。就算那种感情并非有什么情爱部分存在。
心中顿时升腾起莫须有的勇气,他一步步的走到齐可可的身边,就算心中明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最好时机,但是他生怕仿佛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说道:“可可,我有话和你说。”
刚刚平复了心情的齐可可,恍惚的抬起头,就看到了邓轩,那张笃定的面庞。
她隐约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她甚至更加确信自己该如何的反驳他。
可是,她点点头,还是同意了。
邱童没有上前,凭着这么多年的相识,邱童似乎知道了,齐可可会是什么答案。
齐可可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邓轩窘迫的表情,说道:“邓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你回应。”
邓轩张了张嘴,始终想说出什么,企图挽回什么,可是,想说的话在嗓子眼来回辗转,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可知道,我多么的喜欢你。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懵懂的目光,费力的拉着行李箱,带着坚定而迷茫的眼神,在我的前方,悠长的时光仿佛因为你而短促,只要是时光在你的身边,那边是温暖而舒适的,一到远离,就是无数的伤心和无助。
最终,邓轩苦涩的摇摇头,“其实,我应该知道的,你太美好了,或许是我配不上你吧。”
齐可可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似乎寻找到了之前那个盲目的自己。
“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么?”
邓轩疑惑,她虽然爱慕齐可可,确实始终没有交心的了解过。
“因为我……不想在盲目的追逐某些事,某些人。因为那让我失去了自我。更可怕的是……我甚至一度爱上了那个迷失了自己的自我。在无数个黑夜中,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难过,是多么的无助。可是我就是执着的,默默的追逐着。”
邓轩低下头,说道:“怎么会,你这么美好,你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女孩子。”
齐可可苦笑着,望着邓轩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安慰。
“我很感谢,你们这么赞美我。可是这个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哪里会像你这么想呢?”
“他……真的就那么值得,你这么做么?”
齐可可似乎对他知道温明哲的事情,没有一点儿的震惊,或许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件事终究会出现在人们的心里。
“曾经,我认为是值得的。”
“那现在呢。”邓轩询问有些急促,眼中有些强烈的求知欲。
“现在啊……”齐可可笑着,说道:“现在我也觉得值得……我觉得,那个自己,是现在为止,最鲜活的自己。”
之前的那个她,无比的纯真,无比的稚嫩,对着温明哲有些无穷无尽的追逐热情。
那个自己,虽然在世人的眼中,肮脏不堪。但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痕迹,关于自己的痕迹。
人生经历过巨大的转变,身边人都说,现在的她长大了,懂事儿了,他们都喜欢了。
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无比向往之前的自己。
经过一段漫长的谈话,邓轩那颗心,就算改为彻底的覆灭,却也是再也提不起追求齐可可的勇气了。
来时的心情和走时心情,可谓是天差地别。
等到漫长的旅途结束,齐可可再一次现在曾经的那片土地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望着人来人往的步履匆匆。
似乎那一阵阵熟悉的压迫感再一次来临。不似她刚到山区的时候,虽然身子疲惫,可是思想确实放松的。
此时此刻,她的嘴唇紧抿,透露出一丝丝的不确定,
直到机场的门口,闯进了实现的苏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