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
莫阿九蹙眉,这男子说话当真这般深奥吗?
目光,不由自主移动到他的唇角,下瞬,她的脸色陡然红润,似要滴出血一般。
“温酒”——这般平常之言,从此人口中说出,竟……无比邪恶!
“谁要你温酒!”她猛地拿过杯盏,仰头喝下,“我自己便可!”
容陌双眸越发亮的惊人,微微上前,接近着莫阿九,她甚至嗅到他身上淡淡檀香。
“你……作甚?”
“阿九真该好生看看你此番模样,分明在勾/引我。”容陌轻笑一声,“我自是……愿上钩。”
翌日,清晨。
莫阿九起床之际,心底早已将某男子诅咒了千遍万遍。
“吱——”前方,內寝之门徐徐而开,那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款款进来。
“你,你怎的不去早朝?”莫阿九脸色涨红。
“从此君王不早朝……”容陌微勾唇。
“容陌!”
“今日是我休沐之日,无需早朝。”容陌最终道了实情。
“既是这般……”莫阿九顿了顿,“你且出去!”
“浴桶我早已命人备好。”容陌目光缓缓望向一旁屏风处,那处正烟雾缭绕。
莫阿九望了那处一眼,僵持不下之际,最终裹着红被朝着那方移动着,待得走到屏风处,方才陡然钻入浴桶之中,花瓣盖了水面,清香的紧。
屏风外,容陌微微耸肩,抬脚便朝着那方行着。
“叩叩——”象征般敲了两下屏风,容陌已然探头望去。
“容陌!”莫阿九眉眼无奈,“我在沐浴。”
“我知。”容陌望着她,而后,径自现身,眉心微挑,一步一步缓慢雍容朝她走来。
“你……你疯子!”莫阿九脸色一红,声音微扬。
“爱妃今日才知吗?”容陌的脚步未曾停下半分。
“你……你究竟欲何?”莫阿九终究服了软,默默将头一下全数缩到花瓣之下。
“欲何……”容陌低声呢喃着,下瞬却徐徐上前,“阿九,我只愿听见你道一言而已……”
只是一言。
话落,他已慵懒蹲下,手臂撑着浴桶,望着她的眉眼,万般认真。
“何言……”莫阿九僵在浴桶中,动也莫敢。
“自你归来之际,阿九,你从未再对我道过你之情愫。”
“情愫?”莫阿九迟疑。
“以往,你常道之言。”容陌松了口。
以往她常说的……莫阿九几乎立时想到了,无非……就是那三字而已。
“阿九,我想听了……”容陌声音已近低喃。
他想听……
莫阿九心口微挑,下瞬陡然回视着他,“你不也未曾对我道过?”
他分明明了她的心思,可是他却……始终未曾表露半分。
容陌神色一僵,转瞬终究无奈摇头轻笑,“既是这般,你我便换个条件吧。”
换一个……莫阿九怔了怔,他似乎对表露情愫,很是排斥。
“从今往后,莫要再唤我容陌!”
“那唤你什么?”
“夫君,或是阿陌。”他不介意等着她主动变,可是,……着急的人似乎是他。
阿陌……莫阿九脸色微白,以往,他总是排斥她这般称呼他的。
“以往,你不是极为讨厌这个称呼?”她垂眸,这句话,出自这个男人以往之口。
容陌心思微顿,心底陡然生气一阵懊恼:“便唤阿陌!”他欢喜。
那时未曾说,现在……却莫名说不出口了,其实,真的欢喜。
“阿陌!”莫阿九终于硬着头皮唤了一声。
“太过僵硬。”
“阿陌!”陡然一声高呼,莫阿九的声音很是嚣张。
这一次,容陌怔住了,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以往那个嚣张的女子在唤他的模样。
“阿九……”他微勾唇,笑的勉强,“我似乎……等待这一声呼唤,等了五年了……”
道完,他已迅速起身,朝着屏风外行去。
留下浴桶之内心口微酸的莫阿九,神色呆滞。
自內寝出来,张嬷嬷早已备好了早膳,容陌不知去了何处未曾现身,莫阿九却也乐得自在。
却未想,在她用膳之际,桃夭飞快从门外跑了进来。
“公主?!”她挺着肚子,声音似乎极为慌乱。
“怎的?”莫阿九匆忙起身上前,“如今有孕在身,当小心……”
“公主,前朝皇陵处,守灵人大意,有人似在先皇坟前闹……还有……”
什么?莫阿九脸色蓦然苍白,她的父皇,谁会让她的父皇死都不得安宁?“还有何事?”
“温林氏,在先皇坟前,自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