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我站着,脚下却是虚无的感觉。仿佛这黑暗是海,我是悬浮在其中的一只鱼。茫然无措,不知所从。前方忽然闪烁起一点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仿佛是黑暗的出口,温暖明亮。我心里希望能到光明那里去,这样想着,身体居然真的向着那光亮飘去,快乐无比,心里充满了喜悦。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我不满的回头,看到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女,眸子是妖艳的翠绿,正有些凶狠的看着我。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回去!”
我呆呆想:“这是谁呀?我认识她吗?让我回哪儿啊?”
不及细想,只见她抓着我的脚脖子,用运动员掷铁饼的标准动作,猛的向后一甩,我像个铁饼一样,眼睁睁看着那令人向往的光明离我远去,迅速跌入无尽的黑暗。
“是我的错,我自讨苦吃,捉老鼠就捉老鼠吧,偏要看什么帅哥,发什么花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我生怕有闪失,寸步不离,寸步不离啊,大意啦,大意啦,这下子可好,用掉一个,还剩七个啦,一二三四五六七,啊……只有七个啦……”
大清早的,是谁不让人睡觉,在一边用这么痛心疾首的口气啰啰嗦嗦?
我不满的睁开睡眼,向身边看去。只见一个女孩躺在我的床上,枕着我的枕头,我只看的见她的侧脸,脸颊上分布着几道淤痕。她是谁?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她的脸如此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这时女孩察觉到我醒了,吃力的扭过脸来,狠狠瞪了我一眼。
咦?占我的床,还这么凶。……不对,这张脸……这张脸……
那是我的脸!我自己的脸!那是我!我是谁?谁是我?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充满了恐惧,我尖叫着跳了起来:
“喵————”
什么?什么?我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我惊恐的抬手想摸自己的脸,手举到面前,却发现不是手,而是一只长满黑毛的爪子。低头看,不得了,浑身都是黑毛,我莫不是变成猩猩啦?镜子,镜子,我连滚带爬的去照搁在窗台上的镜子,跑到窗台前发现原本到我肩膀的窗台变的好高,简直像个悬崖。一着急,用力一跳,居然跳了上去,趴到镜子前一照,不由怪叫一声,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方才镜子里照出的脸是什么样的?太恐惧,以至于没看清,只记得满脸黑毛,一对尖耳朵在头顶上竖着,两只充满惊恐的眼睛不可思议的大。
鼓足勇气,再次跳上窗台。再次体验这种充满弹性的跳跃,感觉身轻如燕,非常奇妙。镇定一下心神,再次把脸伸到镜子前。
总算看清了。这张毛茸茸的黑脸我再熟悉不过。明明就是晃晃嘛。转了一下身子,背后果然有条大尾巴。
“呵呵呵……”
床那边传来乐不可支的笑声。
是那个“我”,正在戏谑的看着我照镜子的傻样。
如果我变成了晃晃,那么那个“我”就是……
“没错,是我,我是晃晃,在你的身体里。”她说话了,声音跟我原本很像,只是语调很特别,尖刻而嘲讽的意味。
我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张嘴,却成了:“喵呜呜呜呜~~”
晃晃却听懂了。她说:“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移魂大法!”
她本是猫嘛,当然听的懂猫语。不公平啊,我是人时听不懂晃晃的话,她是人时却听的懂我的话。
我从窗台直接跳到了床上。哇,感觉真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我细细打量了载着晃晃的灵魂的我的身体,衣服裂开一道道口子,血迹干结在衣料上。裂口露出皮肤上的伤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然而伤痕虽在,却都已愈合。明明是昨晚才打伤的,却像是恢复了好多天的样子。
晃晃捏了下我的耳朵:“简单的说,我们两个的魂魄互换了躯壳。”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呆了半天,憋出一句:“那,现在,我是母猫还是公猫?”
晃晃惨叫一声,揪住了我的胡子:“你个猪头!在一起这么多天,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公是母?!”
“我,我,不会看。”
晃晃狠狠捏着我的脸:“你听着,我是母猫!母猫!”
“呜呜呜,知道了,痛痛。”
晃晃这才松手,又心疼的抚了抚她捏过的猫脸,我还以为她在心疼我,正在感动中,结果听她说了一句:“哎呀,我的毛都弄乱了。”
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