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姬艳说,其实这个人,她在贺方县时,便见过一面,因为对方很是多看了她几眼,所以还受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她就启程来天都了……再然后她跟巫羽上街的时候,又发现这人跟来了。
她原以为这人是个无聊的爱慕者,便吩咐跟随着她们的巫卫把这人弄开。没想到巫卫一过去,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个大汉,应该是这人隐在暗中的保镖之类的,三招两式挡开巫卫不说,还老鼠戏猫一样把四个巫卫耍得团团转。
她和巫羽正想施术相助,那人却一下子窜了过来,一把掀开她的衣袖,只看了一眼,就抓紧她的手腕,声色俱厉的问她那只镯子是从哪里来的。她自然不答,再三挣扎,巫羽也开始施展巫术……只可惜她们族中有攻击性的巫术,攻击性越强,施术所需的时间越长……估计巫羽焦急之下,直觉进行了她所能施展的最高阶的攻击性巫术,结果就是巫羽还在施术,她还在挣扎,突然鼻子里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她再醒过去时,镯子已经没有在手上了。掳她去的人又来向她拷问镯子的来历。她自然坚贞不屈,对方看她意志坚定,倒也没有太过难为于她,粗茶淡饭的还是给她吃了,然后她就昏昏睡去。在这种昏睡状态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其中还又吃了几顿饭的,然后突然房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就是她巫族的族人们。据说找到这里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就糊里糊涂的逃出了生天,回来狠狠的睡了一晚,现在才摆脱眩晕状态。
我不死心的追问:“那你说抓你的不只一个人,是一群人,那里面可有一个长得特别俊朗,眉毛有点扬,眼睛不笑也象笑,鼻子很挺,嘴唇有点翘的男孩子?”
姬艳说:“男孩子?以我目测,抓我的人中,没有年纪低于二十岁的男子。”
沮丧的垂下头去……
可是,若掳走她的人不是师洛,那……
“嗯,你觉得对方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镯子啊。”姬艳很肉痛,“这贼子真有眼力,抢去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呃……
循循善诱她!
“不单是为了抢镯子吧?若是他要抢镯子,大可以在街上弄晕你以后摘下就走,何必费事还把你掳了去关起来?”
“那个镯子机关巧妙,不好取啊。再说,有可能他想从我嘴里套出镯子怎么来的,想要得到更多的镯子呢。”姬艳说。
这女人……是一直这么不爱动脑筋呢,还是被关了几天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那他也没怎么逼问你啊。如果他真的想知道镯子的来历,他大可以打你,饿你,不给你吃,不让你睡,拔你的手指甲,剪你的头发,划花你的脸……”
“琉璃你好坏哦……”姬艳哇哇大叫:“仙子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气结。
这女人以前还要扮扮冷艳,现在在我面前也不扮了,索性就全方位展示出她无知少女的本色。
“我是假设,其实他真要问你镯子哪来的,有的是方法令你开口,可是他却没有当真追究,你不觉得奇怪吗?”
让我这么一说,姬艳点了点头:“嗯,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那会不会,他问你镯子的事,其实并不是他掳你的真实目的……他只是假意问你镯子的事,来掩饰他掳你的真正目的?”
“哇,琉璃,你好聪明哦。”姬艳崇拜的看着我。
“那你觉得,他掳你,有可能是因为什么目的?”
“不知道。”姬艳摇头。“琉璃,你想想,会是什么目的?”
我几乎抓狂:“也许他是因为跟你们巫族有隙所以对你下手,也许他对你暗中爱慕所以掳你去他那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制造机会,也许他把你掳走是拿你当人质,威胁你的亲人啊朋友之类的,也许他就是绑架你求取赎金……可能性太多了,我又不清楚你们巫族的情况和你的交友情形,怎么替你分析?”
姬艳眼睛一转,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在这瞎猜有什么用?走,去找蔚帅,让他来解这道难题。”
我胸口一窒。
原以为,这个名字,会是所有人口中的禁忌,等闲不会有人向我提起。没想到,这么快,便从姬艳口中又听到这个名字。
“走啊。”姬艳性子急得很,拖着我的手就往厅门走。
我顿住身子,力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蔚帅已经离开天都了,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找人?”
姬艳的身子蓦的僵住:“蔚帅……离开天都了?”不能置信的声音。
我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前天离开的。”
“我不信!”姬艳突然甩开我的手,发狂般的奔了出去。
“艳儿?”惊喜的声音在厅外响起。呀,是巫后的声音。她回来了!
我忙向厅外走去。
厅门外,姬艳又恢复了她对外矜持清冷的形象,在婀娜的对巫后躬身施礼:“见过师父。”
巫后挽起她:“艳儿你没事吧?我一接到五长老的飞鸽传书,马上赶了回来。走,我们回静室,待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
“艳儿没事。”姬艳说,“师父赶路想必辛苦了,不若艳儿扶你进去休息休息。”
说话间巫后已看到了我,唇边现出一缕笑意:“仙子来了?这样关心艳儿,艳儿乃至我巫族上下,都要多谢仙子垂注。”
“巫后您太客气了吧。”我也走过去,扶住她另一边手,陪她进殿去。
也许是长途奔涉的原因,巫后的容色带着三分疲倦,虽然看到姬艳令她安慰又开心,眼神中却仍有一丝挥不去的伤感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