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昱他们仍然昏迷。岳引把卫昱、赤允韦都用带子缚在马背上,然后要求我:“你抱着这个女孩子坐这匹马。”
“为什么要我抱她?”我的骑术……不太高明,至少没有高明到在这样崎岖的马道上带人的程度。
岳引道:“你不抱,难道我抱?我需得同时控制这几匹马,防止它们失足。”
“那你也可以将她缚在马背上。”反正马匹够多。
结果岳引大摇其头:“这般对待男子犹可,对女孩子则嫌太过粗鲁。”
“事急从权啊!”况且我确实没有把握抱着一个昏迷中的人骑马下山。
岳引看了我一眼,再一次摇头。
他的姿态很闲适,我的心里却很忧急。
还不敢催他,看着他先摆弄了半天马鞍,才把纳兰辞抱起,缚上马背。其手法比起刚才处理卫昱和赤允韦,那是温柔太多。
跟着,摊开手问我:“青昃的盒子?”
这个倒是一直带着的。我从怀中拿出来,递给他。玉盒一打开,青昃非常欢喜(奇怪,我为什么会觉得一只虫子会有这样的情绪)的一头扎进玉盒里,岳引弹上秘药令它僵卧,又再把玉盒还给我:“算你念旧,还带着这盒子。否则,这青昃再撑不了几个月。”
原来青昃便是需要养在这样灵玉制成的盒子之中,才可能生存下去。而且,每只青昃,只认一只盒子,要是失去它们认定的家,那么纵有别的灵玉盒子,亦不可能从其中得到养份。
岳引说:“这青昃远远的便感应到它的救命宝盒了,兴奋得很。幸好它太过兴奋,逼着我一大早起来赶路,否则也赶不及救你。”
我问:“这是我从管家手中讨回来的。若是盒子在管家手中,你岂不是也要以为他便是我?”
岳引白我一眼:“我的青昃怎么会这么笨。它能分辨出主人的气息,适才救你之前,它在空中飞舞,早已告诉了我,你便是它的主人。”
我爱怜的摸摸玉盒:“乖青昃。”
说话间已经弄好一切,岳引却仍是不急着走,反倒盘膝在地,闭目运起功来,隔了一会,抬眼问我:“郝老大便晕倒在左后方二十余里外,要不要将他擒来让你好好出气?”
“你能感觉到他?”我大奇。岳引视若寻常的道:“不是告诉了你,他之前中了我一枚锁魂钉?”
噢,还是不太明白,估计跟巫术啥的有点关系。我犹豫了一下,脑中又闪过躺在床上恍若全无呼吸的师洛。“我们还是先回……先回堡中救人。”
岳引“幽怨”的望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站起身:“好吧,走吧。”不情不愿的口气。
我们回到了璃堡,非常顺利。一路上,我早把最近的经历择要向岳引叙述了一般,令他唏嘘了若干次。
说完我的经历,我又问他:“你呢?那天掉下虫谷之后,是如何脱险的?伤得重不重?”
他不答:“这些事,要说起来,多的是时间让我们说。这么一时半会,说不明白。”
我没有勉强他说。其实我心里担忧师洛的生死,说这么多话,一半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紧张情绪,免得神经绷断。
一进堡燕子翼便飞掠而出:“小姐回来了?怎么回事?小卫他们怎么了?”
我放下一点心来。看来师洛暂时还没事,否则燕子翼不会还有闲心关心倒卧在马上那三人。
我说:“他们中了璀雾……”
才说一句,燕子翼惊喜:“小姐,你的嗓子?”
我笑了,指向岳引:“这位岳引岳公子,是他救了我们,还替我治好嗓子……”
燕子翼又一次不顾我话未说完,便抢上去对岳引长身一揖:“岳公子救了小姐,敝堡上下,无不深感大恩……”我心说要糟,果然岳引冷冷的道:“我又不是为了你们才相救琉璃。”
燕子翼错愕,我赶快说:“燕大哥,岳引他可以救师洛,你快些带他上去瞧瞧。”燕子翼一听,顿时大喜,伸手道:“岳公子这边请……”
岳引悻悻的叫我:“琉璃,还不带路。”我百忙之中吩咐旁边的仆役:“把小卫他们放下来平卧即可。”
我们一行三人,急匆匆赶到师洛房中。
他仍然静卧,脸上一重青气,恬静得仿佛已没有呼吸。雷钊在他身边守护,一看到我们马上站起来,眼中露出疑惑神色。
我跑上去叫他:“师父。”
他一愕,眼中涌出狂喜之色:“小姐,你嗓子好了?唉,不要叫我师父,雷钊怎当得起。”
那边厢岳引已将一只手印上师洛额头,闻言转头道:“琉璃,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就是跟他学的?”
这人怎么刺猬似的……唉,算了,替情敌治伤已经令他很郁闷,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拉着雷钊,退到旁边,低声向他解释。这边还没有解释完,那边岳引又闹出新问题:“这冰魄晶是我巫族的法器,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
“岳引,你什么时候成了巫族的人?”我讶然问他。他脸一僵,没好气的说:“不要说话引我分神。”
天大地大,现在救人的人最大。我跟雷钊还有燕子翼靠在墙角,连悄悄话也不敢说了,眼巴巴的看他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