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满店的人。然后,纵火烧店。
刽子手押着我心满意足的离开那人间地狱,在镇外,管家与华少商一行人正式分手。
临行前管家一副关切华少商安危的模样,再三进言提醒华少商,这番杀人烧店虽是不得已,毕竟动静闹得也太大了些,回去的路上需得千万小心。华少商却是满不在乎,笑言这碣云镇到距离华阳边境最近的泽田关也不过一百余里,快马半日可达,况且他还有一小队伏兵在距碣云镇三十里外的青云台潜伏接应,决计不会有事。
我又看到了管家眼里诡谲幽蓝的暗光一闪。然后他恭敬的向华少商告辞。
听华少商的意思,他并非从边关过境,而是在泽田关附近偷偷进入高楚境内。按咱们现代的说法,这就叫偷渡。显然华少商觉得偷渡并不是一件不好的行为,所以带我回去,他仍然没打算遵循正常的途径,从郤城叩关纳税离境。
那么,纵使那名店小二把我的信送到蔚沐风手中,纵使蔚沐风看懂了我那封藏头露尾的信,却仍是救不到我,因为我根本不会从郤城过境。
但是我并不特别沮丧。只要脱离了管家的掌控,我会有机会。华少商对我虽然重视,却因我不会武功又是一介弱女子,所以并没有把我看得太紧,甚至连穴道也没有给我点,由我自己骑一匹马,只是前后左右都有人骑着马把我围在当中,隐隐然摆出押解姿态。
华少商的从人并不太多,也就二十余名,可是看上去个个身材魁伟,身手矫健,想来都是武功高明之士。难怪华少商如此放心,骑着马坐在我的身侧,还有跟我聊天的兴致。
我并不想激怒他,所以敷衍他两句,一路却在观察四周,寻找脱身之计。
可惜脱身的机会还没找到,已有华少商的从人上前禀报:“大……公子,青云台快到了。”
跟接应华少商的大队人马会合以后,逃走的机会更加微乎其微了。我在心里悲叹。
华少商却不悦的皱眉:“檀宁邺也太懈怠了吧,竟不派人出来迎候。”他话音未落,突然前方的密林里,响起了一声号角声。
密林中驰出了大队骑兵,银色的甲胄之下露出部分青色的军服——是蔚军的标准装束!
我狂喜,可是华少商他们却并无惊慌神态,只是华少商身旁的一名大汉疑惑的道:“檀宁邺为什么不出来?”
那骑兵来得好快,看起来不象迎接,却更象是放马攻来。先时距我们足有千余米的距离,可是转眼之间已经驰近我们前方两百米开外。
华少商的一名手下骇然大呼:“快闪,这是真的蔚军,不是咱们的人!”
是真的蔚军?
我心中狂喜未已,未及反应,忙乱之中早被人带转马头,往左侧的山野中逃奔。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我们逃逸的方向亦出现了漫山遍野的骑兵。同时我们来路的右侧亦有骑兵列队杀至。
我听到华少商在我身边怒喝:“蔚沐风怎么可能把我的行踪拿捏得这么准?一定有内奸!”
他的一名手下催马驰往华少商身侧,对华少商急语:“主子快退,待卫健为主子断后!”
另一名手下神情沮丧的道:“蔚军此番埋伏的全是精锐之军,马力充足,只怕我们一个也逃不出。”
那卫健道:“主子且将披风赐给小的,让小的引开对方的大队人马!”
他披上了华少商的斗篷,带了几个人,反身向后冲去。
蔚军果然如华少商的手下所说,马力充足,不多时便已冲至。
华少商一边策马奔逃,一边与手下换过了外裳,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居然顺利完成,可见人在生死关头,确是可以爆发出无限潜能。
这其间我一直想打马逃开,可是都未能得逞,总有华少商的人马在我带偏马头时赶过来,以长鞭迫使我骑着的马“归队”。
蔚军也仿佛有着忌惮,长枪弓箭,都是往着我们身下的马匹之上招呼,令华少商他们得以多支持了一会。当然,代价是不断有马匹受伤与骑在马上的人落马。只要一有人落马,追击的人中立刻分出数名蔚军跃下马来,几支长枪长刀一起逼上去,由不得落马者不束手就擒。
不过数分钟光景,华少商身边的人便零零落落,剩不下几名。
我的马也被箭矢所射伤,一惊跃起,将我从马背上颠了下去。
我正准备快乐的与土地来个亲密接触,无异议的成为蔚军的俘虏,一条鞭子凌空飞至,一下子把我缠了个结实,我的身子还没能触到地面,又再凌空飞起,大地与天空飞速的转了两转之后,我无比悲愤的发现我被华少商同行者中唯一的老者擒回了他的马背。
这老者一抖手,收回长鞭,然后对华少商道:“少主,你骑我的火龙驹带着她走,摆脱敌方之后设法联络鲁戒,让他替你易容,千万不可露了形迹。”
说毕也不等华少商回话,一反手自怀中取出一粒红红的丹丸,喂进那马儿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