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屋张灯结彩,破旧的房间里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报纸。一张胖娃娃的画报挂在墙上,泄露了石大草的心思。
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而来,抬着很多嫁妆,黑牧云找遍送亲队伍,也没有找到木兰蓉的身影,心中充满惆怅。
白菜花穿着大红的嫁衣,变成了红红的肉球。白楠牵着她的手,把白菜花交给黑牧云:“姐夫,你一定要对大姐好了。”
“木兰蓉怎么没有来送亲?”
黑牧云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向白楠打听起木兰蓉的情况来。
“兰蓉挺着一个大肚子,受不了拖拉机的颠簸,就在家里休养。”
看不到木兰蓉,黑牧云的火气很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没有媒人怎么行?”
甩动着红手帕,郭红裳跑了过来:“喲,新郎官,今天可是结婚的好日子,不能生气了。我家蓉儿快生了,让我来接替她当媒人。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只管给我说。”
看到郭红裳,黑牧云说不出的厌烦,是她卖了木兰蓉,破灭了他的梦想。
看到黑牧云板着脸,石大草害怕坏事,赶快跑了过来:“云娃子,快牵着新娘子的手去拜堂。”
堂屋里已经燃起两支红烛,石大草把黑牧云拖了进去,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你自己答应结婚的,千万不要给我惹出麻烦来。”
看到院子里坐满贺喜的宾客,黑牧云不敢再耍脾气。毕竟来日方长,还有机会见到木兰蓉。
石大草和黑老山,喜滋滋地坐在椅子上。
王三富的大嗓门清脆响亮:“一拜天地。”
黑牧云拉着白菜花跪了下去,心中莫名地惆怅。
“二拜高堂。”
石大草和黑老山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场景和电影里一样,只不过堂屋里破旧不堪,白菜花没有红盖头,她的脸上都是喜气,跟着黑牧云去了洞房。
姑娘们,小伙们,就开始闹洞房。这是地沉乡的风俗,洞房闹得越厉害,主人家越有面子。
火运来是黑牧云最好的朋友,闹洞房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他准备了很多谜语,只要黑牧云答不上来,就要亲新娘子一下。
这些谜语实在太难,黑牧云只回答出一两个,就亲了白菜花几十次,搞得洞房里热闹非凡。
还有人搞怪,把黑牧云丢到床上,再把白菜花按在他的身上。一种窒息的感觉,让黑牧云难受。他心慌气短,快要被压死了。
还好白菜花发现了他的异样,灵活地滚到一边。捂住胸口,黑牧云爬了起来,不停地咳嗽。
火运来嘻嘻笑着:“新娘子,如果黑牧云以后调皮捣蛋,你不用打他骂他,只要压他就行。”
屋里发出一阵阵爆笑声,惹得黑牧云想发火。还好王三富很聪明,及时地喊了一句:“开席了。”
屋里的人都往外挤,都急于吃宴席。洞房里的人都走完,白菜花的脸上都是内疚:“牧云,我压痛你了吧?”
黑牧云不说话,长叹一声,走了出去。白菜花有点失落,傻傻地坐在床上。
坐在酒席前,黑牧云不停地灌酒。石大草把他扯了起来:“你去把新娘子喊出来,给亲戚朋友敬酒。”
“石大妈,菜花长得那么难看,这个环节就免了吧?
黑牧云压低声音,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
可石大草才不管黑牧云的感受,叫了起来:“新娘子那么能干,你能娶到她,是我黑家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石大草的嗓门大,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黑牧云叫了起来:“我能娶到白菜花,这可是我的福气了。菜花,你快出来,我们给亲戚敬酒。”
黑牧云的声音大,白菜花在洞房里都听到了。她快步走了出来,站在黑牧云的身边。
牵着白菜花的手,黑牧云大大方方地往前走,给亲戚们敬酒。这场面,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拉着母亲走亲戚。
火运来忍住笑,端起酒杯,给黑牧云敬酒:“牧云福气好,娶到一个宝,今天一个大,明年两个小。”
黑牧云用酒杯敲了一下火运来的脑袋:“大诗人,还说你有文化,说的什么酒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火运来故弄玄虚,摇晃着脑袋,做出很有学问的样子:“我祝你们夫妻恩爱,明年生一对双胞胎。”
看着黑牧云那么瘦小,很多人恶补了入洞房的场景,都爆笑起来。
有人尖叫:“新娘子,你今晚手下留情,不要把黑牧云压扁了。”
场面有点失控,黑牧云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白菜花开饭馆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她端起酒杯,给大家敬酒:“你们放心,我会疼爱黑牧云,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白菜花说话得体,搞得大家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
这一刻,黑牧云在白菜花的脸上看到了母爱的光辉,他就如调皮的孩子,甩动着小辫子,跳动起来:“来,喝酒,喝酒,为我和白菜花喜结良缘干杯。”
既然白菜花给黑牧云解围,那黑牧云也要给足白菜花的面子,不要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难堪。
天黑了,宴席散了,洞房里的红烛熊熊燃烧,按照农村的习惯,不能吹灭。
白菜花坐在床边上,紧紧地盯着红烛。她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两支红烛一起燃尽,那夫妻俩就能白头。
黑牧云假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红烛一起燃尽,白菜花才笑盈盈地站了起来,拍着黑牧云的肩膀:“夜深了,该休息了。”
闭着眼睛,黑牧云假装没听到。都怪石大草今天搞事情,在白酒里掺了很多白开水,害得黑牧云喝了许多酒,还是很清醒。
看到黑牧云不说话,白菜花以为他醉了,就把他抱到床上,脱掉衣服和鞋子,塞进被窝里。
关了电灯,白菜花钻进被子,抱住黑牧云。这感觉让黑牧云眩晕,让他有了醉酒的感觉。
一双温润的唇,突然吻在黑牧云的脸上,这让黑牧云的心砰砰乱跳。
他本来以为,和白菜花在一起,肯定是一件让人呕吐的事情。没想到白菜花抱着他,是那么温暖自然,让他心中充满了渴望。
脑中就出现了村里那些大老爷们的荤段子,让黑牧云的身体忍不住地颤动。心中的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夜,在白菜花的怀中,身体的欲望战胜了黑牧云,让他完成了一个新郎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