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笑了笑,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爱了。看似昏弱的灯光此时更加明亮,或许就是油灯将女人的影子拉长了几分,龙傲天便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或许是喝了一点酒,龙傲天的脸上居然透着两股羞红,潜龙不禁然的笑了。
女人名字叫做墨香,一个听起来很文雅也很高大上的名字。可是命运却是在无情捉弄这个女人,年纪轻轻便没了爹娘,后来她的姑父姑母做主给她找了一个婆家,开头丈夫对她也还不错。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丈夫喜欢,进赌场,几个进出,从此穷困潦倒,然后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丈夫就开始因为没有钱而发怒,总是会找个由头将墨香打上一顿。每天就是过上这样的的日子,也就是她其实活的很不好。
后来她的丈夫死了,便成了寡妇,也算是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以前本来可以洗洗衣服,缝补衣服将就将就混混日子,可是成了寡妇以后便没有人愿意在过来。
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是她克死了她的丈夫,背后到处议论,有时候还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总之她在这里过得每一天都不尽人意。
现在龙傲天来了,就是在她快要枯萎的生命之花,浇上一壶水。她的干涸的内心又开始复苏,龙傲天装着一副害怕老婆的表情,恰恰满足她的虚荣心。
没有那个女子不喜欢这种貌似现在头顶飘飘欲仙的感觉,墨香将龙傲天的身躯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仔细整理他头发上落下的细碎的白色东西。
潜龙呆呆的坐在对面,一时不知所错。
他娘的,居然让老子当电灯泡,当电灯泡不说,还在我面前秀恩爱。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么,潜龙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却是此刻他百感交集。
又喜又愁。
为他人喜,为自己愁。
炙热的油灯上的火苗在夜里散发着淡淡昏黄的光晕,落在潜龙紧皱的双眉之上,孤单影只说的一点没错。光线如同一只枯槁的手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无尽深邃浩瀚的天空。
天边除了无尽的黑暗还有几个刚露头的星辰,在夜空中一点点浮现看起来就是一片银色的洒在黑色的纸上,将银子衬托出美妙而又光亮。
潜龙靠在窗子边,看了许久,久到龙傲天已经响起均匀的鼾声,他依旧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看着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会过多久,潜龙最终在自己的思想的远方触摸到而不得上去的彼岸。
他的脑海此时像是在一片广阔的大海中游荡,随后他作起一个梦,一个很微妙的梦。
在梦中他感觉自己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温暖又惬意的荒原,只不过他的眼前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遍地都是新生的枝丫,四处都是带着露珠的红花,即使天上的阳光也是清晨刚破晓的程曦。
他的手想去触摸,可是手就像是落在水里一般,将眼前的东西荡碎,随着涟漪一层又一层向远处扑开,随后许久又恢复平静。
可能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冷静,所以潜龙能够清楚看清一切的模样,自己的脚下就是一面湖,而湖下面便是荒原。湖水清澈透亮,就像是透明的玻璃将地下的荒原全都收在它平滑的表面,成了一层镜像。
他站在湖中,看着四周。陡然湖水开始波动,忽然长出一朵手臂般大小的花朵。确切的说是一朵莲花,莲花的花瓣只是边缘由深到浅的玫瑰红,越到中间越白的洁净,就像是一块透明温润的玉落在白的透亮的纸上。
湖水又开始沸腾,他的四周像是被轰炸了一般,到处都是霹雳吧啦的声音。
一朵朵莲花从湖面,生出来,任由湖水将它们带到远处。湖水拍打着莲花的花瓣,将它从结实的花盘中硬生生的撕扯下来,花瓣了落了一地,确切的说是落了一湖。
看着一面装着花瓣的湖水,潜龙一时间无法心安,也许这些是自己造成的。
这个时候湖面开始不安,花瓣也开始躁动起来,一湖的花瓣开始聚集在一起,就像是龙卷风一样,花瓣在她面前幻花成女子的模样。
可儿!潜龙伸出手,可是手刚刚一触及到女子的轮廓,便散开了就像是涂着花瓣样子的花瓶,被打破了一般,碎了一地。
潜龙的手僵硬在空中,他知道有着东西只能看着,因为自己碰不到,若是自己强行去触摸可能连最后一点幻想都会成为影子最后消失在这面湖镜里,散成随后一点涟漪,破碎,消散。
花瓣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一起,破碎的瓶子像是时间倒转一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潜龙只是呆呆的看着。
看了很久,很久。
这一次他没有伸出手,也没有再去想什么,他只想多看一秒,便能使自己不安的内心重新恢复平静。
房间里靠里面的窗子边,潜龙的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眉头时皱时缓,脸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睡得很不踏实。龙傲天此时看见潜龙这般模样,心中或多或少都不能平静。
他知道潜龙背负的东西太过于承重,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像是两座坚不可摧的大山,砸在潜龙的身上,由不得他反抗,只能默默地背起这两座大山行走。
收拾好东西的墨香此时蠕动双唇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龙傲天摆了摆头示意她不要做声,墨香也极为会意她知道,龙傲天希望潜龙能够睡好了再去出发,而不是他们现在去打扰他。
村子里传来钟声,意识着一天已经过去半天,劳作的人可以回去休息一,吃饭后再来到地里干活。
潜龙突然看见自己所见的一切都成了影子,最后成了水中的泡沫,仅仅停留了一秒钟便再也看不到了。
潜龙真开眼睛,太阳已经到了枝头,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潜龙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此时发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