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回今天本来不当值,但王府突然有人来找,说王爷有事让她回府一趟,不得已,华星回只好匆匆赶往王府,结果好不容易进了主院,还没来得及惊讶刘洛央也在场,就听见闻余宵开口说了句。
“剿匪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
华星回一脸讶异的望着闻余宵,有关剿匪的事情她略有耳闻,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护卫就是她?!”同样惊讶的刘洛央,忍不住指着华星回大叫。
“护卫?”华星回也皱眉望着闻余宵,难道对方也要去剿匪?可主事的不是太子吗?
“三日后,罗清河和会领五百精兵,加上太子护卫一百人,出发前往岭南匪患猖獗的宁州,沿路剿匪,他!”闻余宵指着刘洛央继续说。
“会作为随行书记文官随军,而你!”闻余宵定睛望着华星回。
“将作为他的贴身护卫一同前往宁州。”
“不行,我不同意!”闻余宵的话音才落,还没等华星回反应过来,旁边的刘洛央已经大声的开口反对。
“我不需要一个不遵守命令的护卫!”刘洛央说完的同时望着华星回,似乎还在计较上次秋猎的时候被人强行送回营地的事情。
“……。”不用想也知道刘洛央是在说什么,华星回只觉得对方太过斤斤计较,同时也更加困惑的望着闻余宵。
“为什么?”如果没记错,宁州在岭南偏东南的方向,再过去两个城池就是边境,而长风镖局的总部就在最靠近边境那个城池,常州。
“因为你最合适。”闻余宵不动声色的回望华星回,后者听得眉头紧皱,面露狐疑。
“哪里合适了?”刘洛央瞪着眼睛反驳。
“出身岭南,武艺高强,不属于任何派系,护你一个,绰绰有余。”闻余宵面色不改的望着刘洛央陈述。
“呵!”刘洛央不乐意的冷笑,却又没有否认闻余宵的说辞。
“你确定要让我去?”华星回皱眉,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想要放她走,还是在小心试探。
“不好吗?这次剿匪如果立了功,你回来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闻余宵似笑非笑的望着华星回,在对方开口之前接着说道。
“而且你的老家就在岭南,出来这么久,正好可以回家看看,大半年不见,指不定会有什么变化,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眼中眸光微闪,华星回表情有一瞬的诡变,比起在这里猜测长风镖局和新月阁的关系,直接去跟她关系紧密的长丰镖局打听,说不定……。
“说了半天,原来都是为了让他回老家探亲吗?”刘洛央一脸恍然大悟的瞪着眼睛,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个顺便?武将了不起啊?这么多特权是怎样?文官不是人吗?
听到刘洛央质问的闻余宵,表情有些玩味,而华星回更是有些一言难尽。
“你要去吗?”没有理会刘洛央,闻余宵望着华星回问。
“喂!”刘洛央气不过的瞪着闻余宵大叫,觉得自从考上状元当了官,他在闻余宵面前就越来越没地位了,之前糊弄他来科考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好。”只是犹豫一阵,华星回就答应了,跟望向闻余宵的坚定目光比起来,她望向刘洛央的视线就显得复杂很多。
在华星回看来,刘洛央并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道闻余宵让她去岭南的目的,说是探亲,不过是想让她查清楚那些一直困扰她的事情罢了。
至于知道真相后该怎么办,华星回现在还不愿去想,因为她还欠着楚遂亦一条命,而她也跟对方有过一个约定。
“……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刘洛央望着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闻余宵和华星回,开始怀疑自己找上门的目的,又或者,参与剿匪随军这件事情,从根本上他就理解错了?不然这两个人怎么不问问他这个当事人是什么想法?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这几天你就不要当值了,跟府里负责守备的人说一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吧!”闻余宵望着华星回如是交代。
“是。”
等华星回从主院离开的时候,跟她一起走出院门的还有刘洛央,后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赶出来的,直到华星回开口才回神。
“刘大人,三日后我去府上接你。”
“什么?”刘洛央回头望着华星回,终于想起自己要去剿匪,还多了个护卫的事情。
“你堂堂武状元,竟然跑来给我当护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闻余宵到底在算计什么?刘洛央内心没能问出口的疑问,让他打量华星回的视线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刺探。
“能够给文状元当护卫,不算委屈,更何况还能接近太子和骠骑将军,何乐而不为?”既然闻余宵没有告诉刘洛央以前的事情,华星回也没理由提及。
“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刘洛央皱眉眯起眼睛,心道,果然有古怪。
“信不信全凭大人意思,我只要在路上保护好大人就够了。”华星回如是回答,听得刘洛央不以为然的哼了声。
“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那可是太子和罗家,到时候可别让人一锅端了才好,刘洛央没好气的说完,甩袖率先走人了。
华星回不置可否,跟在刘洛央身后也离开了辰王府。
王府的书房里只有炭火燃烧的吱吱声,闻余宵望着门口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直到南羽推开门走进来,他才眸光微闪的回神。
“都安排好了?”闻余宵望着南羽问。
“都安排好了。”南羽笃定的回答,让闻余宵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南羽有些担心,万一华星回一去不回头,不管是被人带走,还是对方自愿离开,对主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没曾想,闻余宵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花缨枪还在我这里,难得距离当年的真相这么近,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不管华星回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和纠葛,闻余宵相信都比不上花家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如果真相不尽人意呢?”万一查出来长丰镖局和新月阁只是正常的交易关系,又或者新月阁并不是安家的钱袋子,不过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呢?华星回会不会怀疑是主子从中作梗,早就因为当年花家的事情而变得岌岌可危的关系,说不定会因此而再也无法挽回。
想到这里,南羽便忧心忡忡的望着闻余宵。
“但真相也很可能于我有利。”机会这种东西,不过是一半一半罢了。
闻余宵想到楚遂亦,想到那天在云宾楼后边的巷子被人拦住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新月阁和长丰镖局之间,恐怕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华星回和那个林老板……。
“可是……!”南羽还想说话,但闻余宵却挥手把话打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查出事情与之无关,我们也正好省些力气,可要是查出事情真相,能够找出安家背后的人最好,就算找不出来,也没什么损失。”
闻余宵看起来十分理智冷静,南羽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终归他不是当事人,不懂这两个人的诡秘。
刑部,陶齐像是逛自己家一样的找到了胡斐所在房间。
“每次来你都在忙,刑部哪来那么多案子?”看到胡斐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陶齐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你怎么来了?”胡斐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奇怪陶齐的出现。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陶齐眉一挑,胡斐似乎这才想什么来的揉了一下太阳穴。
“你也太拼命了,这都是旧案吧!”陶齐扫了一眼胡斐桌上的卷宗,微微皱眉。
“只是想要找点事情做罢了!”随手将面前卷首收拢,胡斐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思。
“你还真是闲不住。”陶齐随口说了这么句,倒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事情都安排好了?”不想跟陶齐谈论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忙碌,胡斐自顾自转移话题。
“当然!”陶齐一副邀功的模样,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失笑。
“怎么了?”胡斐觉得有些奇怪的皱眉望着对方。
“说起来,这事情还挺有意思的,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刘洛央就自己把事情办妥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陶齐笑盈盈的望着胡斐。
“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胡斐有些困惑。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从知道新月阁的老板不光只有一个开始,到后边安排剿匪,知道了岭南匪患背后牵扯的利益,还有关系到的所有人,都让他觉得烦躁,于是只能通过让自己忙碌来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太过复杂的争权夺利。
也因此,胡斐最近并未留意太多外界的事情,毕竟剿匪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如今也不过是还差一个额外的人员调动罢了。
“你让我想办法把华星回安排进剿匪的队伍,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辰王就把人派给刘洛央了。”陶齐摊手,感慨自己竟然没什么用武之地。
“辰王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胡斐有些惊讶,难道华星回真的已经是辰王的人?
“可不是,看样子这次剿匪回来,辰王手里要多出两个得利干将来了。”一文一武,正好互补,陶齐说着轻声一笑。
“丞相不会乐见这样的事情。”胡斐皱眉垂眸,若有所思。
“那有什么办法,刘洛央是太子要的,华星回是辰王安排的,难道丞相还能跟皇上说换人不成?”陶齐好笑的望着胡斐。
换是不可能换的,若不是太子开口要人,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而丞相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而剿匪这件事情本来就处处凶险,这一路上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想到这里,胡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讳莫如深,而陶齐只是望着对方挑了下眉,竟然沉默的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