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闻安晖望着罗清溪,目不转睛的像是要把人看穿。
“妾身真的不知,求殿下明鉴!”罗清溪哭得梨花带雨,让闻安晖看得抿紧嘴唇皱眉过了好久才上前将人抱住。
“你应该关心一下的,毕竟那是你的堂妹。”闻安晖将下巴抵在罗清溪头顶,语气虽然温和,脸上表情却是冷然一片。
“是妾身的错,久居深宫只顾着关心殿下,忽略了妹妹。”罗清溪虽然自责有罪,却不忘阐明自己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一心装着闻安晖。
“本殿也有错,应该多关注一些将军府,而不是只想着丞相府。”这才是真的得了芝麻丢西瓜,好不容易笼络的兵权,如今却是岌岌可危,连自己养的那些私兵……。
想到不日即将抵达的白宁一行,闻安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加冷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罗清沂而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你有空还是去看看吧!刑部大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你能打点一二,也是好的。”闻安晖示意罗清溪去看望被收押的罗清沂,后者自然满口答应。
“嗯!臣妾这就下去安排。”罗清溪擦了擦眼泪,望着闻安晖故作坚强的微微一笑。
“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你了。”毕竟罗家出了这样的事,闻安晖面露心疼的轻轻拂过罗清溪面容。
“不辛苦,殿下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罗清溪语气笃定,闻安晖便顺着对方笑了笑。
“好,你要是出宫晚了,在家里住一天也无事,别把自己累着了。”闻安晖拍了拍罗清溪的手,后者自然笑着说好。
等罗清溪离开后,闻安晖脸上的温柔瞬间隐匿,眉头紧皱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坐在位置山沉凝半晌,招来一个暗卫在对方耳边小声嘀咕了句。
“是。”暗卫得令转身离开,闻安晖便望着前方慢慢冷下脸来。
栖霞宫,安贵妃得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若有所思,甚至不确定的问了句。
“你说那丫头跟官保商队被泄密有关?”
“是,听说已经因为这个被收押到刑部大牢了。”云嬷嬷如是回答。
“……。”安贵妃面色沉凝的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想着公主遇刺的事情,到底会不会给罗家带来影响。
“之前安排的人都处理好了吗?”安贵妃有些担心,如果只是行刺公主,还能说是因爱生恨,可要是扯上了剿匪的主因……。
“已经通知过了,但是一直没有回复,打听到的消息,好像的提前藏匿起来了,现在通过中间人也联系不上。”云嬷嬷望了安贵妃一眼,心下有些担忧。
“联系不上最好,这样别人也没机会找到。”就让刑部盯着好了,等西沙游族和罗家的联姻垮了,行刺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罗家小姐跟盗匪勾结,惹出那样的事情,对太子招安一事恐不理想。”云嬷嬷想到并不平静的东宫,小声说道。
“该给的赏赐都已经下了圣旨,剿匪的目的已经达成,能不能招安那些盗匪,又何必急在一时?”在安贵妃看来,岭南盗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太子为此费了这么多心思,反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太子怕是有自己的打算。”云嬷嬷如是回答。
“什么打算?”安贵妃表情嘲讽的望了一眼云嬷嬷。
“有罗家那样的亲家支持,太子都还要在外边动心思,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不过是不信任罢了,就像安家当年仗着得势想要把持朝政左右帝心一样,谁知道罗家会不会是第二个安家,太子心里也惦记着呢!
“倒是本宫小瞧他了。”安贵妃冷笑一声,对自己这个儿子,第一次有些刮目相看。
“那接下来……?”云嬷嬷小声望着云贵妃。
“等。”云贵妃淡淡一个字,让云嬷嬷听得一顿,然后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如今这局势,可不就只有等了吗?不然,可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等皇帝圣旨全都颁下去之后,华星回望着眼前赏赐微微皱眉,少了月渎在旁协助,她差点忘记了给传旨的宫人打赏。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望着自己手上的圣旨和房契,还有地上的金银布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天阳穴。
她明明只是一个护卫,就算论功行赏也不可能轮到她头上,刘洛央到底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菜换来这些赏赐?竟然还单独给了她一个三进的宅子。
望着手上的房契,华星回想到自己房间里暗藏的密门,不由得皱紧眉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招来下人,开始收拾东西。
“搬家?”闻余宵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
“为什么这么急?”闻余宵觉得有些奇怪,皱眉沉凝。
“要去查探一番吗?”看闻余宵在意,南羽忍不住低声问。
“不用,难得刘洛央给她争来这些赏赐,不用白不用。”闻余宵摇头,倒是没想到刘洛央会帮华星回说话,明明是救了被太子行刺的他,非说成是救了太子和所有人,如此巧舌如簧的颠倒黑白,也只有刘洛央那张嘴能做到了。
“那……!”南羽望着闻余宵欲言又止。
“既然是乔迁新居,自然要有送礼暖房,你去帮本王准备,回头本王亲自送去。”送上门的借口,闻余宵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是,那公主遇刺的事情……?”南羽想到了已经被收押的罗清溪。
“这件事情自然有刑部伤脑经,就连西沙游族都交给了罗清河处理,本王操的哪门子心?”闻余宵望着南羽挑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新月阁?”是不是也得搁下了?
“新月阁……等南边有消息再说吧!”闻余宵想了想,如是说道。
“是。”南羽得令便要离开,却在出门前被闻余宵叫住。
“算了,贺礼的事情本王自己看着办,不用你了。”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闻余宵摆手收回刚才吩咐,然后把人赶了出去。
走出门的南羽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看闻余宵不知道想什么想得有些愣神的样子,表情一言难尽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最近的主子性情变得有些古怪,让南羽越来越猜不透了。
因为刚从岭南回来,华星回得了假,时间很富裕,加上她本身也没什么行李,府里也就那两个下人,搬家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至于原来的住的地方,华星回直接挂到牙行专卖,连价钱都是随便开的,想当随性。
朝廷赏赐的宅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但也不会像骠骑将军府一般需要规制,还得装修什么的,这种用来做添头,就为了说出来好听的三进宅子,基本上都是拎包就能入住。
华星回想的很好,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却不想,有人回来给自己暖房,而且是自带吃喝,强制性恭贺的那种。
“你这人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搬家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叫我呢?这宅子还是我给你争取来的呢!”刘洛央抱着酒壶开口埋怨,换来华星回淡淡一眼。
“刘大人,你也太不厚道了,有这种好事你也想着点我啊!我现在还住着个偏僻小院子呢!”熊彻同样抱着一个酒壶,有些哀怨的望着刘洛央。
“那你要来给我当护卫吗?”刘洛央凑近熊彻问。
“四品护卫吗?”熊彻也凑近刘洛央问。
“你以为我是王爷吗?”刘洛央白眼一翻。
“那我还是在前锋营待着吧!”熊彻耸肩,拿着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听说你最近升副将了,一个三进的宅子算什么?要是西沙边关有战事,你去一趟回来不就有了?”刘洛央扫了熊彻一眼。
“那也要打得起来啊!而且罗将军得当上前锋营统领才行。”不然哪有机会?熊彻啧啧有声的摇头。
“如果西沙边关真的有战事,镇北军能扛多久还不知道呢!到时候肯定会调兵,你还是有机会的。”刘洛央伸手拍了拍熊彻肩膀。
“怎么可能?镇北军又不是吃素的!”熊彻不相信。
“镇北军是不吃素,难道西沙游族就吃了?当年要不是有花家军,西沙游族早就打到阚京城来了。”刘洛央说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颇为感慨。
“刘大人说笑了吧!西沙游族哪有那么厉害?”熊彻打了个酒嗝。
“不是西沙游族厉害,是天时地利人和!”刘洛央说着嘿嘿笑了一声。
“北疆虽然兵强马壮,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岑东一向是个墙头草,根本指望不上,至于岭南,隔壁的逐云国虎视眈眈,哪敢轻易动荡,指着西沙边关硬抗,但镇北军根本不是西沙游族的对手,不然,罗家能跟西沙游族联姻?”刘洛央表情嘲讽的哼了哼。
“联姻不是西沙游族自己求的吗?”熊彻茫然。
“是我,我也求啊!万一阚京城出了乱子,镇北军还指不定归谁呢!”如果太子倒了,罗家联合西沙游族一起判出天阚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镇北军说不定就成叛军了,不然,留在原位等着被新帝打压吗?
所以,西沙游族这是跟天阚联姻不成,所以退而求其次了?
听完刘洛央的话之后,熊彻一脸似懂非懂的皱眉抿嘴,倒是一旁的华星回默默喝酒的同时,脸上表情沉凝的若有所思。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喝到月上中天,等熊彻和刘洛央都不胜酒力的时候,华星回便安排人把他们送到客房,然后自己回了房间。
洗漱后刚要躺下,却听得屋顶传来声响,下一刻,窗前便站了个人影,看得华星回眯起眼睛,正要去拿床头佩剑,然后就听见来人喊了一声。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