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楼里的刘洛央，看到陶齐的时候刚想抱怨两句，却在看到华星回的时候把话哽在嗓子眼，差点让自己被口水呛死。
“咳咳！你怎么也来了？”刘洛央惊讶之下问出口，还狐疑的望了陶齐一眼。
“路上遇到，就一起过来了，刘大人该不会不欢迎吧？”陶齐玩笑的说着，刘洛央自然不可能点头的急忙开口。
“当然是求之不得。”刘洛央说着急忙招呼两人坐下。
“听说华校尉现在负责云宾楼的护卫工作？”刘洛央一边给华星回倒酒，一边问。
“是。”华星回淡淡回应，拿起酒杯的时候动作微顿，望着里边深色的酒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有隐隐果香在空中流淌。
“西沙关外的葡萄酒，没想到今年这么快就能喝到了。”看华星回拿着酒杯发呆，陶齐开口说了句。
“今天刚运过来的，正好尝个鲜。”刘洛央也笑着说了句。
“刘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华星回抬头望着刘洛央，后者微微一愣，笑容更甚。
“别的不敢说，跟酒有关的可不敢不灵通，不然得错过多少乐趣？”刘洛央望着华星回眨了下眼睛，很是调皮。
“刘大人这般好酒，以后要是有事相求，带上一壶好酒应该足够。”陶齐望着刘洛央轻笑，拿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有原则的！”刘洛央说的一本正经，陶齐却是笑了笑没说话，倒是华星回拿着酒杯，一直把玩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怎么？华校尉不喜欢？”刘洛央凑近询问。
“不是。”华星回摇头。
“这葡萄酒有些干涩，喜欢的人不多。”陶齐如是说。
“关外风沙大，本是酿来给女子美容养颜的，没想到离开了关外，倒物以稀为贵了。”华星回喃喃自语，脑子里回想起旧时家中庭院里的那颗葡萄树，每到果子成熟的季节，更是难得的热闹。
只可惜，再好的葡萄酒也救不了生产时落下的顽疾，不然也不会……。
想到这里的华星回猛然回神，看到刘洛央和陶齐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打量，他默默将手上酒杯放到桌面。
“看来华校尉也是个好酒之人，竟然对这葡萄酒也有研究。”刘洛央语气十分感慨的说。
“华校尉酒量千杯不醉，想来刘大人是棋逢对手了。”陶齐语气调侃的望着刘洛央。
“不敢比不敢比。”刘洛央急忙摇头摆手，华星回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没的比。
“刘大人谦虚了。”陶齐还在调侃。
“不，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刘洛央认真摇头。
看两人一直客套，华星回抿着嘴听了一耳朵，然后出声转移话题。
“听说小越楼换了个头牌？怎么没看见？”
“啧啧啧！华校尉还真是个急性子，酒还没喝两杯就想见美人了。”刘洛央望着华星回打量，倒是没看出来对方是个急色性子。
“美酒配佳人，不冲突。”华星回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说起来，今日过来不就是为了喝酒看美人的吗？难道是刘大人魅力不够，没安排上？”陶齐好笑的望着刘洛央。
“怎么就没安排上了？只是人还没到罢了！”刘洛央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跟着就听见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
“奴家露云，前来拜会。”
“看吧！美人到了！”刘洛央咧嘴一笑，昂头喊了声进来。
三个人齐刷刷望向门口，露云迎着视线走近，脸上笑容大方得体，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青楼头牌，更像个大家闺秀多些。
“这小越楼的姑娘，还真是个顶个的从不让人失望。”陶齐把人打量一遍，摇头感叹。
“你就是露云姑娘？”刘洛央也把人打量了一遍，然后询问。
“奴家露云，给几位爷请安！”露云微微一笑，拂身行礼。
“这声音倒是清甜，就是不知道模样如何。”刘洛央作势要去瞧个仔细，露云已经笑着坐到他旁边。
“小越楼的头牌都卖艺不卖身，刘大人可别唐突了佳人。”陶齐一边喝酒一边望了眼露云，模样清秀，却气质过人，看起来倒是个有福气的。
“唐突吗？露云姑娘觉得唐突了？”刘洛央靠近露云，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是露云不才，怕唐突了几位爷才是。”露云始终面带微笑，顺手给陶齐和刘洛央添了一杯酒，看华星回杯子里的酒没动，于是侧头招来身边伺候的丫头耳语了两句，丫头点头退了出去。
“都说小越楼的姑娘各个身怀绝技，不知露云姑娘最擅长的是什么？”陶齐问。
“爷几位要是不介意，不若行酒令如何？”露云没有说自己擅长什么，只是笑着提议。
“行酒令谁都会，可算不上擅长啊！”刘洛央搭了句嘴。
“爷几位玩一轮不就知道了？”露云轻笑的望了一眼刘洛央，然后望向陶齐。
“华校尉觉得呢？”陶齐转头望着华星回。
“无所谓。”华星回把露云打量够了，收回视线之后随意应和。
“那奴家不才，就以雪为题开始，如何？”露云拍手扫了众人一圈，自然没有错过华星回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明明是秋，为何以雪为题？”陶齐好笑的望着露云。
“因为秋后就入冬了呀！”露云笑着回应。
“如此一来，春天恐怕也不远了。”陶齐说。
“春夏不分家，又是一年好景致。”露云的话让陶齐抬头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说话。
“行，那就以雪为题。”刘洛央也没什么意见，有诗有酒有美人，足以。
行酒令开始之前，刚才出去的丫头又折了回来，手里端了个托盘，里边放了几样下酒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公子似乎不太喜欢这关外的葡萄酒，这是今年刚开封的竹叶青，希望公子喜欢。”露云说着给华星回换了一杯酒，惹来刘洛央轻笑。
“露云姑娘这般偏心，公子我可要难过了。”
“奴家哪敢忘了公子，这是奴家给爷准备的，也不知道爷喜不喜欢。”露云说着把新送来的小菜放了一部分到刘洛央面前，剩下的放到了陶齐面前。
“哟！都是公子我喜欢的，亏你记得。”刘洛央拿起一块肉干扔到嘴里嚼吧。
“公子是常客，哪敢不记得？”露云巧笑嫣然回应。
“那我不是常客，你又如何知道我喜欢这几样？”陶齐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花生还有油炸的小鱼团。
“既然知道这位爷的喜好，其他的也就不难猜了。”看盘子里哪些少的多，也就知道了。
“倒是个眼睛利的。”陶齐笑着夹了个小鱼团放进嘴里。
“来来来，我们来行酒令。”刘洛央嚷嚷着挽起袖子，其他人自然配合。
一轮下来，华星回喝了三杯，陶齐喝了一杯，刘洛央连杯子都没碰，露云倒是尽给人倒酒了。
“是我们占便宜了，忘记华校尉是个武将，这文质彬彬的东西不适合他。”不然也不会喝上三杯那么多了，刘洛央想。
“那不若换个华校尉擅长的？”陶齐望着露云提议。
“你总不至于让露云姑娘跟华校尉比武吧？”刘洛央自己说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无妨，我千杯不醉。”华星回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刘洛央，后者无端被噎了一下。
“那行，我就指着你的千杯不醉了。”陶齐好笑的凑近华星回，望了一眼刘洛央。
“切！谁怕谁啊！”刘洛央不服气的率先出题，这一轮开始，刘洛央和露云偶尔也会喝上两杯，但喝得最多的还是华星回。
等到刘洛央醉的东倒西歪的时候，华星回依旧稳如泰山，连陶齐都有些醉眼朦胧，他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爷好酒量。”露云喝得不多，桌下的一堆酒壶，有一半都是华星回喝掉的。
“姑娘也是好手段。”华星回扫了露云一眼，后者微微一愣，随后恢复的笑容更甚。
“奴家也就这点本事了。”露云微微欠身应道。
“有这点本事就足够了。”华星回扫了一天今夜喝掉的酒，还有吃掉的下酒菜，估摸着也得有百多两银子，这还没算花魁作陪的钱。
“爷过奖了。”露云低头应和，再抬头的时候，华星回已经站起来了。
“爷要走了？”露云也跟着站起来，望着华星回问。
“嗯！这人我也带走了。”华星回说着把陶齐拎了起来，毫不费力的把人挂在肩膀上。
“奴家让人找车送送爷。”露云说着就要跟出去。
“不用，你看好剩下那个就行了。”华星回望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的刘洛央，健步如飞的带着陶齐离开了小越楼。
等华星回离开之后，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刘洛央突然张开眼睛，坐起来望向门口。
“真是个酒桶，浪费爷这么多酒。”刘洛央没好气的咂嘴。
“华校尉海量，以后您还是别约他过来了。”露云坐回原位，招手让人把桌上收拾干净，换了一些醒酒的汤食过来。
“你以为是我叫来的吗？是陶齐带来的。”刘洛央没好气的哼声。
“他为人倒是谨慎。”露云把醒酒汤送到刘洛央面前。
“华星回在，也不好跟陶齐打探，陶齐在，又不好跟华星回打探，真是白瞎今天这趟酒了。”刘洛央拿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如此看来，这两人怕是……。”露云欲言又止。
“要真是这样，以后可就更麻烦了，一文一武，要怎么破？”刘洛央暗叹一声。
“爷总会有办法的。”露云望着刘洛央笑。
“你还真看得起爷。”刘洛央趴在桌，一脸抑郁的斜了一眼露云。
露云望着刘洛央没说话，只是笑着伸手给对方揉起太阳穴，顿时舒服的让刘洛央趴在桌子上，小小的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