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人会跟着清河回来?”罗金威瞪着出现的管家大叫。
“老奴也不知道,之前派去的人一直定期传回消息,因着一切如昨,老奴也没太在意近期失联的事情,是老奴办事不利,求老爷饶命。”管家低头跪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罗金威气得想一脚把管家踹死,辛亏还有几分理智。
“去联系盯梢的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给我查清楚。”罗金威眯着眼睛厉声吩咐,管家自觉逃过一劫的急忙领命退了出去。
揉着有些疼痛的额角,罗金威在心里庆幸后天就要出发参加秋猎,这几天正好想办法解决罗清沂的事情,至少要先把对方的嘴封住,免得在自己儿子面前嚼舌头,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罗清沂还算老实,就不知道对方老实的目的是什么罢了。
如果只是想要留在将军府享受荣华富贵,罗金威倒是不介意养个闲人,可对方要是贼心不死,那就怪不得他出手无情了。
不到一天,罗清沂是怎么找上罗清河的事情就查出来了,因为罗清河在看到罗清沂的时候,就让身边的人去调查过。
当初罗清沂和书生被罗金威送走,本来安置在一处还算过得去,但书生听闻自己本可高中的消息后,就没办法继续安于平淡,于是逃了几次,结果每次都被罗金威安排的人阻止。
这样折腾了一阵,书生没有折腾出想要的自由,反而引来了山贼的注意,想着这样的庄子又有护卫看守,是不是有什么大的油水,于是就遭遇了打劫。
书生的惨死在意料之中,因为庄子没有意料中的油水,又被罗金威派去的人打伤不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罗清沂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逃出来的,趁着所有人都杀红眼的时候,从狗洞里爬出来就以后就往外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被路过的商队所救,应着商队要去西沙关外走商,于是罗清沂就顺理成章的去找了罗清河。
这件事情在当地闹的还挺大,虽然有上报,但因着派去的人都死了,也每个人给罗金威送信,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传回来,等罗清沂找到罗清河的时候,罗清河已经打算回阚京城,于是兜兜转转,罗清沂也跟着回来了。
这样的事实让罗金威看得脑门子疼,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冲着管家发了一通脾气后,就默认了罗清沂留在将军府的事情。
知道罗金威默认留下自己的时候,罗清沂待在原来住的小院里,嘴角嘲讽的冷笑一声,眼神愤恨的毫不掩饰。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办?”身边跟来的丫头叫小竹,是罗清沂在西沙那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毕竟她也得有个可以帮忙做事的人。
“让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吗?”罗清沂抬头望着小竹。
“送了的。”小竹点头。
“那就好,等着吧!”罗清沂淡淡应了句,然后想起什么的打了个激灵,跟着咬牙忍下心底的惶恐,告诉自己不要怕。
“是。”小竹不知道罗清沂口中的等着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罗清沂让她送出去的信是要给谁,只知道不听小姐的话就会被卖到青楼窑子,所以她要惟命是从。
这边将军府刚刚趋于平静,皇城里的早朝却一点都不天平。
因为罗清河擅自决定回阚京城,所以被御史台参了一本,但应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加上西沙游族那边确实异动明显,以至于要用秋猎来确认其归顺的忠诚度,所以罗清河以担心为由陪同回京也说得过去。
这些事情其实早就有人计划好,早朝上的争吵自然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罗清河看着朝廷上口沫横飞的文武百官,最后把视线停留在角落的陶齐身上。
两人视线空中碰撞,陶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罗清河视而不见的将视线投向太子,然后扫过对方落在另一边空着的位置。
本来应该上朝的辰王,听说三天两头请假,看起来不事生产,却没有人敢小瞧,想想士兵的军饷,还有过冬物资,罗清河把视线投向了户部尚书周荃。
“行了!现在不是争执这件事情的时候。”最终,还是闻渊挥手打断了大殿的吵闹。
“既然回来了,就先把秋猎的事情做好,其他的等秋猎过后再说。”闻渊不耐烦的摆手,御史台还想说话,结果看到王座旁的陆霖微微摇头,只得抿嘴退了下去。
朝堂上没有了可以争执的事情,朝会自然也就散了,罗清河顶着旁人打探的视线,直接去了东宫,短暂的兄妹相会后,便告辞离开了。
等太子忙完朝堂的事情回到东宫时,看到的就是太子妃坐在桌前发呆愣神的样子。
“怎么了?”闻安晖有些好奇的走近询问。
“殿下?!”不知道闻安晖什么时候回来的罗清溪,吓的急忙起身就要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听说大哥已经回来了,难道是因为没见到人所以难过?”闻安晖扶着罗清溪坐回原位,自己也挨着落座。
“见是见了,就是……。”罗清溪欲言又止的望着闻安晖。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闻安晖挑眉望着罗清溪,安抚的在对方后背轻拍。
“是我那堂妹。”罗清溪犹豫了一阵,还是把罗清沂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你那堂妹还有这番际遇,既然如此,将军府养着就是了,你又何必忧心?”闻安晖觉得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
“……。”这要怎么解释?说罗清沂睚眦必报,而所谓的私奔都是她和父亲手笔?如今跟着大哥一起回来,恐怕别有居心?不,罗清溪当然不能这么说。
“同样身为女子,心生怜惜罢了,终归亲缘一场,只希望她以后能够再遇良人,活得开心些。”罗清溪靠在闻安晖肩头如是说。
“这有何难?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想要再找个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清贫些,不还有你们照拂吗?你就别操心这些了。”闻安晖好笑的点了一下罗清溪脑门,在对方娇嗔的时候接着说道。
“明日秋猎,你要陪同我一起出发,可都准备好了?”
“绿竹和嬷嬷都已经准备好了。”罗清溪笑着回答。
“那就好,这次母后要为大哥祈福,母妃也因身体不适,不便陪同,就连承欢宫那位也借口不参加。原本,我是想着干脆让你也……。”闻安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罗清溪伸出手指压在他唇上摇头。
“你是这次秋猎主事,又有那么多使臣,要是身边没个人作陪,该说我们失礼了。”罗清溪说。
“我自然知道你体贴,只是父皇那边……。”闻安晖眉头紧皱的话语未尽。
“虽然母妃她们不能作陪,但后宫还有几位昭仪和公主会一起过去,自然不会说你什么的。”知道闻安晖担心落人口舌,所以罗清溪早就想到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闻安晖欣慰的笑着,然后低头吻在罗清溪嘴角。
“是殿下教的好。”罗清溪笑着回应,然后就被闻安晖弯腰抱回了内室。
入夜,闻余宵依旧坐在小越楼天字号上房的窗台前,望着窗外月色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看得旁边刘洛央狠狠咬牙,重重的把酒杯砸在桌面。
“罗清河今天在朝堂上被御史参本,结果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当时帮忙说话的朝臣不少,其中武将更甚,这次前锋营统领更换,恐怕是非他莫属。”所以,事情都已经这么严峻了,你到底还要窝在这里多久?
刘洛央咬牙瞪着不为所动的闻余宵,想要上手给人一巴掌,看能不能把人打醒。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刘洛央踢了一脚闻余宵座下椅子。
“知道了。”闻余宵不以为意的应着。
“知道有个屁用!对策!对策!”刘洛央气急败坏瞪着闻余宵,后者只是凉凉扫了他一眼,然后语气薄凉的问
“你现在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了吗?”竟然还要找他出对策。
听见这句话的刘洛央气结,抿着嘴将手握成拳头,举在空中挥了挥,最后泄气的指了指闻余宵,愤懑的起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甘心的回头大吼。
“这次的事情做完我就走,你别想再用那个虎姑婆威胁我,以后我要是再帮你,就是我刘洛央自己犯欠!活该被你气死!”
咒骂在走廊上余音绕梁,闻余宵却始终不以为意,趴在窗台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看得暗处的南羽忧心不已。
“主子……!”南羽忍不住上前喊了声。
“滚。”简单一个字,从闻余宵薄唇吐出,听得南羽身形僵硬的一顿,脸上闪过一抹受伤,却很快归于平静。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您得回府准备了。”南羽低着头提醒。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闻余宵侧头望向南羽。
“主子……!”南羽还想说话,结果被迎面而来的杯子打中额头,红色的血液顺着鬓角流下,看得人触目惊心。
“滚!”瞪着南羽愤然怒吼的闻余宵,哪里还有刚才的平静,所有愤怒都被压在胸口,如今沸腾的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
南羽眼眸低垂,双手用力紧握成拳,抿着嘴没再开口,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闻余宵,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