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还不告诉我?!”听到闻余宵淡淡的回应,刘洛央惊愕过后气得大叫。
“那多没意思?”闻余宵扫了刘洛央一眼,结果被人拿花生砸了一把。
“有意思你自己不约,有意思你自己不露面,有意思你倒是把人弄过来啊!”刘洛央一边说一边砸花生,而闻余宵始终坐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倒是想,可惜没机会。”闻余宵拿起酒壶给刘洛央倒了杯酒,后者不客气的拿起来仰头喝下,然后重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我告诉你,我也没机会了,对方根本没打算站队,想着独善其身作壁上观呢!”想到华星回说的话,刘洛央没好气的哼了声。
“他想多了。”闻余宵毫不客气的回应,脸上表情不以为然。
既然入了这朝堂,就没有独善其身的说法,想要作壁上观?那也得看别人别人肯不肯,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的非黑即白,他反而轻松了。
“他不光想的多,而且已经在这么做了。”刘洛央没好气的哼声。
“要怎么做是他的事情,但结果如何,可未必。”闻余宵淡然若定的模样,看得刘洛央眼神微眯的望着他,表情狐疑的问了句。
“你是不是又收到什么消息了?”
“没什么,既然他想去刑部,那就成全他。”闻余宵如是说。
“用得着你成全?人家看上的可是胡斐。”刘洛央冷哼。
“跟胡斐扯上关系,也就等于跟安家扯上关系,除非他想加入安家阵营,不然也只是投石问路而已。”闻余宵拿着手上酒杯,表情诡秘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想要加入安家阵营?毕竟皇帝都把他弄到兵部去了,而且……。”刘洛央不知道想起什么,瞪着闻余宵咬牙。
“什么?”闻余宵抬头问。
“我自认不是八面玲珑,但也长袖善舞,却每每在华星回身上碰壁,如果不是我天生讨人厌,那一定是对我背后的人不喜,你说,原因是前者还是后者?”刘洛央盯着闻余宵,十分怀疑对方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华星回,不然对方怎么可能周旋了一圈,却独独把他们摒除在外?看不上?还是不屑看?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闻余宵不以为意的望着刘洛央微笑,看得后者白眼一翻,觉得之前说的都对牛弹琴了。
“我看就是因为你不招人待见。”刘洛央豪气甩锅。
“也可以说是你没本事,连个人都说服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美梦,恐怕也只能是美梦了。”闻余宵同样不客气的反驳,听得刘洛央咬牙瞪着他。
“哼!你也就现在嘴硬,华星回可没表面那么简单,一个镖局少爷能在阚京城里掀起这么多风浪,你难道真相信他处心积虑为的是去巡捕营?”刘洛央哼声冷笑。
“他的目的是什么,日后总会知道,如果不想便宜别人,适当出手也未尝不可,等他进了刑部,自然有人查探。至于现在……”闻余宵话音一转,望着刘洛央。
“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解决西沙边关的问题才好。”
“我想有什么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能把华星回拿下,现在也不至于头疼了。”刘洛央没好气的瞪了闻余宵一眼,觉得还是辰王面子不够大,所以才招不到人。
“既然这样,那就让罗清河回来吧!”闻余宵倒是不以为意。
“你说真的?”刘洛央眼一瞪。
“不然还能如何?总不能再便宜了安家。”闻余宵如是说。
“虽然安家和罗家是姻亲,而且勾结甚密,但罗清河倒是难得正直的一个人,让他回来搅和到阚京城这摊浑水里,说不定就跟着脏了。”刘洛央不无可惜的叹了口气。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闻余宵低声说。
“什么没办法?要不是你之前一直掉在钱眼里头,我们现在会这么被动?”刘洛央没好气的瞪着闻余宵,觉得现在这样的苦果都是对方造成的。
“没有那些钱,你觉得你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闻余宵眉一挑。
“所以才上了你的贼船,悔不当初。”刘洛央不客气的哼了声。
“你现在也可以选择下船。”闻余宵说的不以为然,连倒酒的姿势都一派优雅。
“有本事别把我送回岭南。”刘洛央咬牙瞪着闻余宵,后者笑了笑没说话。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得到沉默做回应的刘洛央哼了声,懒懒靠在椅背上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前锋营的统领年事已高,这次罗清河被调回来,很大可能会被安排接任,到时候皇城内外就都是罗家把持了。”一个御林卫守护皇城安危,一个前锋营守护阚京城,已经形成了保卫的趋势。
“罗清河不过一个守城将领,要想调回来接任前锋营统领的位置,必然要立下赫赫战功。”刘洛央接下话头说道。
“所以西沙边关一直不安稳,尝尝有西沙游族来犯,最近更是频繁,恐有战事。”闻余宵如实守着,换来刘洛央淡然一眼。
“你觉得,这一仗打得起来吗?”刘洛央问。
“打不起来也得想办法打,没有理由也要制造理由打,不然罗清河回不来。”回不来就没办法争前锋营的位置,罗家就不可能得势跟安家抗衡,太子妃的位置也就坐不稳,日后万一太子登基,也不会有话语权,更没办法与他相争。
闻余宵越想,脸上表情就变得越沉凝,刘洛央也忍不住皱紧眉头。
“当年花家勾结西沙游族旧王余孽谋反的事情,该不会也是因为这样的不得不为吧?”刘洛央若有所思的望着闻余宵。
“谁知道呢!”闻余宵听得笑了笑,刘洛央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一仗,应该会露出很多狐狸尾巴,不管是谁的,我都不想错过。”闻余宵定睛望着刘洛央,表情是难得的认真。
“就怕你抓住了尾巴,也不一定能够拽出洞里的狐狸。”刘洛央没好气的哼了声。
“所以这就要靠你了。”既然无法阻止罗清河回到阚京城,那就在阚京城里等着好了,闻余宵望着刘洛央微微一笑。
“我说过了,没有人。”别说去争前锋营统领的位置,就是找个人使绊子,他们也没有合适的,不然也不会趁着对方在科考上动手脚的时候,借对方东风趁机也安排自己人。
“没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慢慢找就是了。”闻余宵如是说。
“你倒是说得轻松。”刘洛央并不否认这也是个办法,只是嘴上不饶人的哼哧。
闻余宵笑了笑的没说话,只是给刘洛央又满了一杯酒。
接下来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华星回每天不是在当值,就是在前锋营操练,一副按部就班的随缘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打破平日习惯,跑去求人帮忙调职的人。
“你怎么看?”安佑之坐在凉亭里,夏日和风煦煦,吹来午后一片清凉。
“相当沉得住气。”胡斐垂眸低声回应,动作恭敬的给安佑之倒了一杯凉茶。
“也许对方只是随口说说,并非一定要付诸行动。”安佑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喉。
“也许说说本身,就已经是行动了。”胡斐抬头望着安佑之淡然一笑。
“有点意思。”安佑之嘴角微扬,虽然只有一瞬,但胡斐还是看到了,却没说什么的只是被对方又添了一些茶水。
“你打算怎么做?”安佑之问。
“可以接触试试。”胡斐答道。
“因为罗家?”安佑之想到了什么的微微皱眉。
“罗将军想让自己儿子回来,阚京城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不难猜到对方打算,能维持住平衡最好,做不到的话,华星回不失为另一个办法。”胡斐说完微微一笑。
“你心里倒是清楚。”安佑之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那是老师教的好。”胡斐望着安佑之彬彬有礼的回应。
“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看你自己,可别让为师失望才好。”安佑之淡淡说道。
“是,学生谨记。”胡斐低头拱手行礼。
“既然华星回拒绝了罗家,会想要离开兵部也无可厚非,至于他说的想要通过刑部去巡捕营的事情,你自己斟酌,适当的卖个人情也无所谓,毕竟罗家的胃口被养的有点大,是该找个什么东西给他缝一下了。”安佑之说完冷哼一声。
“是,学生明白。”胡斐笑着应下,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陶齐那边呢?能用吗?”安佑之想到什么的又问。
“还在观望。”胡斐保守的回答。
“陶齐是西凉城知府的儿子,而西凉城又靠近西沙边关,如果边关起了战事,必然会受影响,陶知府把人送回来无可厚非,不过……。”安佑之话音一顿,微微皱眉。
“放着罗家不用,非要跟我们亲近,这一点不得不留心。”安佑之说着面色一冷。
“如果罗家可靠,陶知府恐怕也不会把陶齐送回来,既然送回来了,自然有自己的成算,若是让熟悉西沙边关的陶家诚服,罗清河能不能回阚京城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真的回来了,能不能坐上想要的位置,也同样是个未知数。”胡斐倒是始终表情淡然,说完这些话之后,安佑之的眉头也微微松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那便由你看着办吧!”安佑之点头。
“是。”
胡斐应声,安佑之十分满意的就着最近朝廷发生的事情又聊了一阵,等到酉时的时候,这才把人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