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混浊又湍急,江生憋着一口气,顺着玉雕掉下去的位置潜下去,玉雕半截陷入泥沙之中,江生找了一小会儿才找到。
江生本来是个旱鸭子,此时快憋不住气了,捡起玉雕赶紧上浮。
浮上来后,身体却没力气爬上岸了,只能顺着河水飘走。
不断有河水呛进喉咙,江生勉强将玉雕塞到衬衫里去,努力向上浮以获得更多的空气。
比起空气,更可怕的是体温的流失,深秋的河水寒冷如冰,没一会儿江生就坚持不住了,昏昏沉沉地任河水飘走。
但是他没死。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生发现自己躺在枯草上,旁边有个小火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烘得半干。
江生勉强坐起来,环视四周,这正是一个山谷,枯木横多,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姑娘正在跟她爷爷捡柴禾。
“爷爷你看,他醒了!”小姑娘听到动静,指着江生说。
江生拍了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感激地问他们:“请问是二位救的我吗?”
“我过来捡柴禾,瞧你飘到河中央,拿根木棍就捞过来了。”老爷子说。
江生嘴角抽了抽。
河水到了这里变得平缓许多,也不过到腿根的深度,就算不用木棍捞,他也会在这里搁浅。
“那真是多谢了。”
“顺手的事,你现在好些了吗?”老爷子打量江生。
“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帮我背捆柴。”老爷子指着已经被用蔓藤捆好的柴禾对江生说。
江生走过去扛起柴火,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镰刀挂在柴禾上,弯腰将另一捆看上去更大的柴禾费力扛起来。
一捆柴禾起码有六十多斤,他站起来都有些摇摇晃晃,小姑娘很是担心地站在他后面:“爷爷……”
“没事,我还扛得动!”他闷声咳了一声:“我年轻的时候可以扛两捆呢!”
稳了稳步伐,他往小路上走去。
忽然觉得背上一轻,肩上的柴禾被拎走了。
“老人家,带路吧。”江生扛着两捆柴轻轻松松地说。
老爷子呆了一下。
“你还有别的柴禾要带走吗?”江生问他。
“没,没了。”
“还是多带一点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江生把柴禾放倒,拿起镰刀,几下就又砍下一捆柴,那小孩手腕粗细的树也被他轻轻松松地拦腰斩断。
“好厉害。”女孩惊叹。
江生利索地将三捆柴禾绑在一起,轻轻松松就背了起来。
“走吧。”
老爷子在前面带路,不住回头夸奖江生:“你小子还挺厉害的啊,力气这么大,一顿肯定要吃不少饭吧?”
“对啊。”江生笑笑。
“话说您要这么多柴禾是要烧炭吗?”江生问。
“烧炭啊,这三捆烧的炭可以卖到一百多块呢!”老爷子说。
“这都快冬天了,你不留着自己用?”
“先把小孙女来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弄到手再说。”他说:“这次多亏你了,一下子可以拉下去三捆,要是以前,我得来三趟才行。”
“没事,我力气大,其实还可以多带几趟的。”江生看了看这连绵的荒山:“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在哪里啊?”
“不远了,很快就能到。”
江生松了口气。
“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
江生:“……”
老爷子和她孙女竟然就住在这个村子里,江生估摸自己在河里起码飘了半个小时,就这样还没死,也算是万幸。
他们的家也是破旧不堪,仓库里倒是堆了不少稻米,不过那些稻米好多都烂了。
“您怎么不去卖稻米呢?反正你们儿孙俩都吃不完。现在本地米要三块多一斤,您这一仓库卖个几千块还是没问题的。”江生疑惑地问。
“我们倒是想卖,但是大家都有米,卖给谁?”
“没人过来收吗?”
“你看我们那小泥路,普通汽车都开不进去,有人想收也收不到啊!”
江生拧起眉头:“我记得前几年您这里好像拨了修路的款吧?”
“是有的,你可以去镇里看看,都是漂亮的大马路,车辆可多了!”他压低声音:“听说也有批给我们村的,但是不见一个子。”
“怎么会?”江生惊讶。
“听说是村长把钱给吞了,修路的事情提出来不就,村长就盖起了房子,还买上车,但是一问他,他就说没有,我们又没有证据,只好作罢。”老爷子叹了口气。
“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老爷子嗤笑:“算了,后天我孙女就要去学校了,明天得赶紧把柴禾卖了,把孙女的学费补交一下。”
第二日,天气渐渐转晴,老爷子整个人也是乐呵呵的。
“晴天好,有人愿意出来走一走,只要有人,我的柴禾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江生听得心里有些难受。
“小伙子,你快回家去吧,或者跟我去镇上打个电话让你家人接你。”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硬币递给江生:“这个给你拿去打电话。”
江生没有接:“您放心,我还回得去。”、
“回去就好,你快走吧。”
江生愣愣地问他:“您不要报酬吗?”
“我要什么报酬?你不是帮我扛了那么多柴禾吗?”
“您救了我一命,其实可以向我索要更多东西的。”
“不要,顺手的事而已。”他摆摆手。
江生抿了抿嘴:“既然如此,修路的事就交给我了。”
半个小时后,江生把三捆柴禾绑在张昊的豪车上面。
本来配美人的豪车全是泥泞,上面加几捆柴禾,地位瞬间与三轮车相当。
“没想到啊!小伙子你居然也有车。”老爷子带着孙女坐了进去。
“找朋友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