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半晌才缓过神色,翠竹在一旁帮着她抚着胸口,她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茶碗的碎瓷片飞溅到处都是,“去把冯氏给我叫来,我定要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冯氏听闻消息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还未等站稳就听到老祖宗怒吼一声,“你给我跪下。”
冯氏是个聪明人,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说只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祖宗用颤抖的手指着冯氏问道,“你这个女人,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难不成我陆府世代英明就要从此断送在你的手里吗?”
冯氏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所做什么事被人发现了,可是她却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她一脸凄苦的跪在地上道,“老祖宗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动怒?是这些下人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不快了吗?”
“哈哈,你莫要在这里跟我这把老骨头打马虎眼,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天过海?翠竹把这本账簿扔给她看。”陆老夫人一脸阴沉的盯着冯氏。
“是”
翠竹将账房的账簿还有李先生交出来的那本明细一同交给冯氏,她翻动了几页便已明了,她眼睛一转立即磕头道,“老祖宗息怒,这一切皆非儿媳所为,其实是刘氏所做,儿媳掌家之时她便如此做过,只是儿媳怕色老祖宗动怒便一直未曾跟您说过。”
“哦?她为何要挪用银子?难道我陆府的例银不够她用的?”
“只因刘氏有一好赌成性的兄弟在娘家,她娘家银子不够用就一直挪用公中银两,儿媳也曾劝过她,可是她不听儿媳所言那!”冯氏顷刻之间将自身的罪责推卸的一干二净。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陆老夫人眉头紧锁,“去把大房的刘氏叫来,我今日倒要看个究竟,究竟是你们谁胆大包天竟然敢挪用府中银两。”
不一会刘氏也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人还未到屋内便听到她的喊冤的声音,“哎呦喂,老祖宗唉,儿媳妇着实是冤枉的很。”
她刚进来便哭着喊着道,“老祖宗你最是心明眼亮,你给儿媳妇做做主,这冯氏用心真是歹毒至极,明明是她自己挪用银两,却将此事栽赃在我的身上,儿媳妇不服。”
冯氏冷笑一声道,“大嫂莫不是忘了,这前几日你可是从库房挪走了一百两银子用来给你那不成器的兄弟堵那赌债,我说的是与不是?”
刘氏气势有些减弱,但依然在强撑着道,“可那也是经过你同意的,你若是不点头我又怎么能用?我用的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你不要忘了你偷偷的从公中挪出的银两比我这可要多多了。”
冯氏明显有些慌乱,“你血口喷人,我哪里就挪用银两了?”
刘氏冷哼一声,“哼,冯氏和你一同处事你有什么猫腻我岂会不知?你明明挪用银两作为你儿子在官场做铺垫,老祖宗你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查一下她的行踪便知。”
“老祖宗可莫要尽信她才好,儿媳妇未做这些事,天地良心啊!”
陆玉容此刻站了出来,她淡然一笑然后道,“大伯母可莫要信口胡诌,我愿意相信母亲的为人,你说母亲挪用公中银两,你这无凭无据的可难以叫人信服。”
“三姑娘为人心善,可却不知某些人包藏祸心已久。”
冯氏手紧紧的攥着衣袖的一角,“大嫂何故在这里诋毁我,我待玉容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老祖宗也是看在眼里的,无论你如何挑拨离间我和玉容母女同心,定然不会受你的挑唆的。”
刘氏却娇笑出声,“呵呵,这若是我不知情还真被你这一番话给打动了,可惜你是什么面目我自然知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这陆府的主子,竟然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陆老夫人见两个人越吵越凶,不得不拿出气势来压这两个人。
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冯氏额头上有些汗冒了出来,她可是贪了府中不少的银两,若是被陆老夫人知道了,定然没有她好果子吃,她得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推到刘氏的身上才好。
不想这时陆玉萱由人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因其上次挨打的伤近几日才养好了一些,听闻母亲被老祖宗叫去,担忧有什么事这才急急的赶了过来。
陆老夫人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赶来,身上的伤也未痊愈脸上的表情有心疼,担忧,还有一丝愧疚。
“还不快给大小姐看座!”
老夫人发话,这些人哪里有敢不听的,于是丫鬟赶紧给陆玉萱搬来椅子。
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一脸的凄苦,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坐下,于是不顾自己身上带伤跪在地上问道,“老祖宗,孙女不知道我母亲到底犯了何错,只求老祖宗一定要查明查清还我母亲公道。”
陆玉容见时机成熟给刘氏递了个眼色,刘氏会意冲陆老夫人道,“老夫人,儿媳妇这里有冯氏将府中银子用来放利息借贷的明细,红叶,把明细交给老祖宗。”
红叶是大房刘氏的心腹丫鬟,只见红叶从衣袖当中抽出一个小本子,然后将本子递给翠竹。
翠竹将那本明细交给陆老夫人便退至一旁,老夫人翻开略微的看了几页脸色陡然大变,“好哇,冯氏你当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将整个陆府置于何地?”
说着就将那本明细一下摔在冯氏的脸上,冯氏将本子捡起来翻看,面容略微僵了僵,她自知事情已经败露了,只好哭着磕头认错,“老祖宗儿媳妇知错了,你就看在儿媳妇将陆府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照顾的还算妥帖的份上,饶过儿媳妇吧!”
一旁的陆玉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也跟着求情,“老祖宗,你看在母亲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母亲吧,孙女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