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她要去堕胎。
慕莹莹咬咬牙，在萧君寒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大夫这里，看着这阴森的房间，闻着这浓浓的药味，她只是觉得头疼欲裂。
这一切真的是太不真实了。
坐在凳子上的慕莹莹，这一刻多么希望她是来保胎的，是为君寒生下嫡子的。而不是来让自己肚子里面还没有几个月的孩子……
可是，她不能。
大夫在把脉，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回禀王爷。小姐，你这刚刚有孕三个月，要想堕胎，现在就只能和落子汤，一会儿我便给你调制。”
慕莹莹嘴巴微微张开，眼神当中尽是犹豫。
她还没有回答，眼神当中还多了几分怜悯和恳求。
倒是此刻，萧君寒抢先一步说道：“好，尽快。”
说完。
大夫便去调制落子汤，他悠悠地把这碗红艳艳的落子汤递给了慕莹莹，又看了一眼一脸杀气的王爷，不由得退步了几分。
“儿子，对不起了。这辈子我们母子情深缘浅，下辈子吧。”慕莹莹颤抖着手，端起这碗落子汤，在他面前说道，“王爷，在门外等着我吧，莹莹不想让你看见这一幕。”
萧君寒眉头紧皱。
仿佛时间停了一柱香一般。
半响，他悄然呢喃道：“好。本王在屋外等你。”
举起这碗落子汤，恍恍惚惚。
慕莹莹似乎看到了前些日子那个鬼影，它在怒吼着让她洁身自好，让她还了她的孩子，这一切，似乎早已经有了预示一般。
还仿佛看到了前些日子，一直直言让她洁身自好的慕天笙……，当时的她还是没有听见去她的半分话语，甚至以为她是故意讽刺她的。
这一刻，慕莹莹心中有些后悔，她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为什么要有了孩子，却不能生下来他。
但是，转而她眼里更是浓浓的恨意。
王爷说因为他要娶慕天笙，他要完成千秋大业，这才不能现在给她百里红妆，这才不能让她怀着这个儿子。
这一切都是怪慕天笙！
“慕天笙，我恨你！我发誓一定要让你死不瞑目！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慕莹莹喝完这碗落子汤之后，肚子痛的一下跪在地上，如同疯了一般一遍遍在怒吼着。
痛！
钻心的痛！
捂着肚子的慕莹莹不由的低下身子，把自己孩子拿了出了，小小的孩子还没有完全发育成型，那小嘴巴还微微张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慕莹莹咬咬牙，努力睁开自己痛得睁不开的眼睛。
而她手里还拿着她刚刚出生的孩子。
只不过――
让她失望了。
孩子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小小的一团，是一个女儿。
慕莹莹嘲讽地笑了笑，又杵着凳子站了起来，把女儿重重扔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地满手是血的打开了门，去找萧君寒。
啪！
孩子被重重摔在地上，瞬间……
而那个小女儿。
似乎还有着微弱的气息，还在呢喃着哭着……
血，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血味。
慕莹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而那个小女孩儿似乎在寒冬腊月之日，哭声越来越小，小到毫无气息。
推开门――
萧君寒和大夫都在门口等候着，萧君寒看着身子虚弱的慕莹莹一把搀扶着她，眉头紧皱着：“儿子，他……”
慕莹莹嘴角一丝不苟言笑，淡淡说道：“没了。”
她伸出手，尽是血液鲜红，身子一颤颤着，脸色发白，萧君寒抱着她回到了寒王府，让下人给这里清理了一下……
她们便离开了。
后来。
谁也不知道这间给慕莹莹落子汤的房屋怎么就突然成为禁区了，谁也不知道，为何再也没有见过给慕莹莹那碗落子汤的大夫了。
这一切，就宛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晚，群星璀璨。
躺在榻上的慕莹莹脸色发白，却又忍着痛，她现在心情五味杂陈。
有一点害怕，越想之前慕天笙那个不休止一般的暗示，她多次当着她的面跟她直接说出让她洁身自好，莫要做出出格的事情。
但是，她还不以为真。
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了定局。
她如果不那么早和萧君寒那样，如果真的不那么早……，或许，那个孩子还能活下来。
想着，想着。
慕莹莹一滴滴眼泪划过，她把心中的恐惧、不安、后悔、无力，全都凝聚在一点――那就是怪慕天笙这个孙子！
都是她阻挡了自己成为君寒明媒正娶夫人的路！
都是她！
都怪她！
“小姐，你多喝点红糖人参姜茶补补气血吧。”这时候，小蝶端来一杯热热的茶水递给了慕莹莹。
慕莹莹接过这杯茶水，喝了下去。
看着乖巧的小蝶，她指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嘴里呢喃道：“小蝶，你把镜子拿过来，本小姐要看一下。”
“诺。”
慕莹莹拿起镜子，看着这镜子里面自己那张虚弱而又泛白的脸，一下把镜子摔个粉碎……
啪！
“小蝶，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我的脸是不是很明显？”慕莹莹阴鸷地问道，一手狠狠抓住小蝶的衣袖，似乎在埋怨一般。
小蝶道：“有那么一点。”
“滚！”慕莹莹听完小蝶的话，再次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嘴里怨恨道，“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对了，这些天我不出去，若爹爹娘亲问道，你就告诉他们我惹上了风寒。”
“诺，诺……”小蝶颤抖地说道。
慕莹莹自此以后安静了片刻，她的手一直紧紧抓住被单，远远看上去，那紧皱的眉头宛如小山一般，只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动人中带着些许狠毒。
宛如一束带刺的玫瑰一般。
一柱香后。
“碰！”
又是一阵慕莹莹摔东西的声音，她似乎在发泄着自己内心不满的情绪，又似乎在劝慰自己。
她疯了一般怒吼着：“慕天笙！都怪你！这辈子我慕莹莹势必与你为仇，我要为我的儿子报仇雪恨！都是你！都是你！”
“小姐，小姐……”小蝶被一脸怒气的慕莹莹吓得连连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来，我有话要跟你吩咐！”突然慕莹莹身子一怔，狡邪地对小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