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不用回家所以很开心,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和关小年讲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她牵着带着关天宁刚坐上地铁,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关天宇。
刚一接通,那边关天宇的口气很冲:“我撞人了,现在在警察局,你赶紧带着钱过来。”
关小年眉心一跳。
她就知道,她这个哥哥没事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给她打一通电话,一旦给她打电话准保又是捅了什么篓子。
她现在带着关天宁,不想让他进到警察局那种地方去,说:“我刚接天宁放学,我把他送到家里就过去。”
关天宇大嗓门直嚷嚷:“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我在这里连坐都不让坐。你赶紧带着他过来,妈的,不就撞了一下吗,跟死了爹妈似的。”
她听见电话那边一个中年妇女尖着嗓子喊:“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警察同志,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关天宇说:“怎么不是人话了?你们去住院,多少钱我都掏得起。我还没逃逸,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边妇女的骂声警察的呵斥声一股脑的顺着电话冲进关小年的脑门,她强压着怒气,沉着声音说:“好,我现在就过去。在我去之前你一句话都别说,听见了吗?”
嘈杂声中,关天宇又嚷嚷了几句,说:“知道了,你快点!”
关小年无奈只能带着关天宁一起在下一站下了地铁,打了一辆车直奔派出所。
从始至终,天宁就紧紧拉着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关小年一看见弟弟这幅样子就心底发酸。
她把弟弟抱到自己怀里,说:“天宁乖,哥哥犯了错误,我们现在去帮助他,到了里面之后你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不要动,等到我们帮助哥哥承认完错误我们就一起回家好吗?”
关天宁点点头,伸出小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说:“姐姐你不要生气。”
“姐姐没生气。”她把天宁的小手攥到了手心里,在心底叹了口气。
到了警局。
关天宇吊儿郎当的在那里坐着,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和警察义愤填膺的说话。
关天宇一看她进来就站起来说:“我妹来了,要多少钱直说。”
妇女叫道:“你什么态度啊?”
“我什么态度啊,把老子惹急了老子让你在医院住个够。”
关小年忍无可忍,怒道:“关天宇你给我闭嘴!”
妇女不依不饶:“警察同志你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小年被他们吵得头疼。
但是他们本就理亏,关小年又是道歉又是承诺赔钱,过了好半天,才让这个妇女安静下来。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天宇过马路的时候闯了黄灯,然后撞上了人。
人没事,身上有几处骨折并不严重。
关小年听完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关天宇这次没有惹出大麻烦,但是那个女人不依不饶,看着关天宇衣着华丽想趁机多讹点钱。
关小年听着对方妇女喋喋不休,脸色越冷。
在她说以后有后遗症也要一起给钱的时候,关小年抬手打断她,:“太太,我哥撞人我不否认,但是您先生似乎也没有遵守走人行路。既然我们都到了警察局,在警察面前我们最好实话实说。我们该认的绝不否认,但是我们不该认的您也不用想让我们背锅。”
中年妇女一时哽在那里。
本来看那个小子就是个草包,而且态度嚣张,来了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更是乳臭未干。
中年妇女在心里暗喜,以为可以借机捞一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更不好欺负。
但是撒泼打滚颠倒是非一向是市井妇女的强项。
“小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机动车礼让行人是规定。”
中年妇女甚至还撸了撸袖子,势要把讹钱进行到底。
关小年在心底冷笑一声,在前几年金融危机的时候,关山就亲自带人去自己的工地去监工收钱。
工地上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什么没有,关小年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对面这个聒噪的妇女都不够档次。
她皱着眉听了一会,耐心彻底告罄,面色不善的站起身。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她回头一看,江鹤临高大的身影站在后面,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把她半抱在怀里。
关小年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一时愣住了,问:“你怎么来了?”
江鹤临宽慰的笑了笑,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说:“回去再说,你带着天宁先出去,这里一切有我。”
江鹤临一来,刚才还战斗力十足的她仿佛一下子被泄了气,从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了委屈。
他温柔的低声说:“会开车吗?”
“会。”
“嗯,我觉得你也会。”他笑着把车钥匙递给她,说:“你带着天宁在车上等我,结束了我们就回家。”
“嗯。”她抬起头,第一次主动的伸手拉住他,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