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年转头看了他一眼。
江鹤临被她温软的目光看得心里一软，忍不住放轻声音，问：“来的路上，秦州惹你生气了？”
关小年想：除了你谁还会惹我生气呢。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回家休息一会。”
江鹤临拉着她在在外面开密码锁。
关小年愣愣的看着江鹤临骨节分明的手指，装作不经意的问：“昨天我的手机没电了，用了一下你的手机。”
江鹤临说：“嗯。”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
江鹤临笑道：“你是我的老婆，我的东西你当然随便用。”
“嗯。”她的手心沁出了几滴汗。
她想问：你的手机密码是谁的生日吗？
江鹤临见她欲言又止，问：“怎么了？”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江鹤临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办，把她送回屋子就开车走了。
她在落地窗前看他离开的身影，心里闷闷的，准备上楼。
刚走了两步，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尹雨霏。
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也不想接。
于是拿着手机站在楼梯上任由它响。
到了时间铃声自动停止，马上，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喂。”
“小年。”尹雨霏说：“妈妈在齐城，你在哪里啊？”
“我也在齐城。”
“哦。”尹雨霏顿了两秒，说：“我和你爸爸……要协议离婚了。”
关小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天终于来了。
“小年？”
那边听见她没有说话，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好半天，关小年才开口，说：“那就离吧。反正你们这个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其实……”尹雨霏欲言又止，然后小心的说：“那你能出来和妈妈见一面吗？天宇不肯见我，天宁也不和我说话，小年，算妈妈求你，你就出来和我见一面好吗？”
她沉默了半晌，说：“好。”
*
进了餐厅，尹雨霏站起来向她招了招手。
今天尹雨霏依然很美，穿着一件优雅的骆色大衣，戴了一整套精致的珍珠首饰，眉眼依然精致而秀美。
尹雨霏看见她似乎很高兴，说：“小年！”
关小年把手插在口袋里，冷淡的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
尹雨霏今天的妆很正式，关小年只看了一眼就侧过头。
尹雨霏笑着说：“这家餐厅很有名，我是拖朋友才订到的，想吃点什么，妈妈帮你点。”
关小年冷淡的笑了一下说：“不用了，这家店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里面的招牌菜我都已经吃过了。”
尹雨霏顿在那里，有点讪讪的笑了。
过了一会，尹雨霏笑着开口：“你最近过的好吗？”
“好得很，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尹雨霏哽了一下，说：“那就好。”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充斥着她的味蕾：“有事直说吧，我很忙。”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
“哦，然后呢。”
“小年，从小到大，我承认我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关小年冷淡的说：“其实有没有你都一样，我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小时候开家长会，我不告诉爸爸也不告诉张妈。等到家长会那天，老师问我你的妈妈呢？”
关小年抬起头看了尹雨霏一眼：“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尹雨霏艰难的开口：“什么？”
关小年笑了，淡淡的说：“我说我没妈。”
尹雨霏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复杂，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泪光。
她真是美的，就算年过四十，也依然风采照人，身上有无法掩盖的少女气息。
那是证明她从没吃过苦，从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象征。
看着她那张充满贵气的脸，关小年觉得无比讽刺。
“小年，你不要这样……”
关小年打断她：“早点离婚吧，早点断了这个念想，以后别人问起我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我没妈了。”
“小年……”
“你不要叫我！”关小年觉得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发抖，她说：“你不配！”
说完之后，关小年优雅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以后估计你也不会回来了，那我就祝你……”
“永远都不会幸福。”
关小年说完这句话，不再看尹雨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