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血瞳x子车婉芯
六月十七2020-06-20 22:433,173

  白冰恢复记忆,唐燮君是自己亲爹一事,唐汐并没有发现其中有多少自己不能接受的情节,毕竟很多年,唐燮君其实都在变相的陪伴着她。

  听闻白冰记忆恢复,远在盛夏烟雨的血鸳也匆匆赶到了华汐宫,她与唐汐之间,从来不是主仆关系,甚至很多很多时候,他们就像是亲人一样,而且,她和血瞳还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对于白冰,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着期盼。

  想起血瞳,血鸳心中一阵惆怅,或许是很久没有再见血瞳了,也或许是血瞳离开时的背影太过孤独了,她见过白冰,认了干娘后,就瞒着唐汐等人去寻了血瞳。

  血瞳走得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的可追踪的痕迹,但是,她血鸳毕竟是搞情报的,更何况那是自己的亲弟弟。

  在帝都有一条街,名叫和顺街,从佳林街往右拐,就是和顺街了,和顺街两边都是垂柳,此时正值柳条抽新,两边的柳条随风荡漾,柳树后的墙壁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壁画,思维奇特,着色大胆,豪放不羁中似又带了点含蓄,张扬且霸道,却完美的和这条街融为了一体。

  街上很少有行人,路过一两个行人,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小丫鬟在欣赏这里的风景。

  在这条街的正中间,有一家人,门有点歪歪斜斜的,看着就快要倒了,门两边没有贴任何的对联亦或是其他东西,大门上就连铺首都没有,看着孤零零的,有点荒凉的感觉,门口有对石狮子,一只没了耳朵,一只没了尾巴,很是凄凄惨惨戚戚。

  血鸳慢步在这条街道上,老远就看到了这对石狮子,这里就是如今血瞳落脚的地儿,她不知道血瞳为何会选在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这扇门后面是什么情况。

  行至大门前,她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又顿住了。

  她在想,他愿意见她吗?

  她又想,推开这扇门,见到的他,会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乖巧的弟弟吗?

  没等她想完,只听嘎吱一声,那扇看着歪歪斜斜的木门,开了!

  有个看着七八岁的小童打开了门,用一双清亮的大眼盯着血鸳看了好几秒,随后对血鸳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血鸳看着萌娃,呆愣愣的抬脚踏进了门槛,她的情报里好像没有这个孩子啊!

  入目是四根朱漆的柱子,从门槛处一直延伸到大堂的血红色地毯,两边翠柳与山茶交替栽种着,种了一大片,除了中间的一条路,两边全是翠柳和山茶花,火红的红山茶与翠绿翠绿的柳树,倒也没有那么突兀,还显得十分有生气。

  只是,与这个十分有生气的景象相照应的,是这毫无声响的大院,院子很大,却很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除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却别无他人,血鸳被这鲜明的对比压得喘不过气来。

  行至大堂,朱红的柱子,八块血红的帷幔被掀起来分别挂在四个角落,帷幔很长,快拖到地上了,血鸳无法形容这种压抑,明明是要命的活跃的红色,却硬是让她看出了压抑与沉默,整个整个院子乃至这些装横摆设都压得她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

  大堂正中间,入目的是一张巨大的靠椅,血瞳靠坐在靠椅上,靠椅后背十分高,比坐在上面的血瞳还要高出四五个头,血瞳靠在上面,像是有点躺着的样子。

  他披散的长发自然垂直在脑后,一身大红袍像是轻轻披在身上,血鸳认出来,那是一件喜服,他胸膛一大片雪白袒露着,直至腰腹,有几缕墨发调皮地躺在他袒露的胸膛上,腰间系了一根黑色腰带,上面吊着一枚玉佩,他赤着脚,轻飘飘地搭在巨大的靠椅上。

  手里握着一根烟斗,烟道很长,烟杆上挂了一个赤红的小荷包,修长的五指轻轻拿捏着烟杆往嘴里送,顷刻间便被烟雾围绕,妖冶的红眸轻轻瞥了一眼血鸳,再无其他动作,朦朦胧胧,不似人间。

  “阿瞳!”血鸳轻轻唤了一声,这样的血瞳,总给她一种不真实感,似抓不住的话,下一秒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瞳没有理会她,只叼着烟斗,再没抛给血鸳一个眼神。

  血鸳心下一痛,她的弟弟,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那个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沉默寡言和孤独。

  “瞳!”血鸳颤抖着声音又唤了一声,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无奈和心疼。

  血瞳吐出一口烟雾,青烟绕指,将他看不出表情的脸藏在烟雾之后,血瞳抖了抖烟斗,然后左腿往右腿上一搭,仍未递给血鸳一个眼神,只是自顾自问道:“姐姐有事吗?”

  血鸳沉默了,她来,就是想看看血瞳过得好不好,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曾想,见到那一刻,她的心疼,远远超过了预想:“我……”

  “没什么事,姐姐就回去吧!”血瞳下逐客令。

  血鸳离开了,当血瞳说出那句话之后,不知怎的,她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转身就离开了,明明来时有着千万语,却因血瞳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击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血鸳走后,血瞳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一身红袍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移动,一旁的小童看着,走上去想要搀扶着他,却被他笑着轻轻推开了。

  靠椅后面是一间密室,当初子车婉芯死在黑狱刃下后,血瞳就将其带走,他没有用一捧尘土将子车婉芯掩埋,更没有用一把火将子车婉芯化为灰烬,他将这个悲哀的女人藏了起来,放在了冰棺之中。

  他无法原谅这个可悲可怜,却让他深爱的女人,这个女人曾经带给他的憎恨,带给他的悔恨,甚至痛苦,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女人的死亡而减轻半点,相反,她死了,这些痛苦和悔恨,都成千倍百倍的增加。

  他最恨的,还是这个女人对他说一不二的折磨,他为她背叛唐汐,他为她放弃唐汐和他的血亲,放弃华汐宫一众,放弃了太多太多,最终还是换得这个女人的死。

  他以为他放弃了这么多,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相杀,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厮守一生,像唐汐和洛华那样,总有一天可以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到头来,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这几个月,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自己的梦,还是现实已经发生了的。

  子车婉芯曾经说过他们要互相折磨,而子车婉芯也说过,她要血瞳活着,却每天每天的想起她,想一次,更爱一次,也更恨一次。

  如今,他终于懂得,原来,爱与恨,真的可以共存,原来,那句没有爱,何来的恨,其实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坐在冰棺旁,看着躺在冰棺中的子车婉芯,身上的衣物饰品早已换上了成婚时的凤冠霞帔,她脸上没有血色,未着妆容,却也美得不可方物,就是没有生气罢了,但是,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隔着冰棺看着她,还是那么美,五官还是透着让人深陷的魅惑,只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再也睁不开看他一眼了,他伸手抚上去,想要再碰一下她的脸,想要再触及一下她的体温,哪怕这体温已经彻骨的寒。

  然而,一层冰挡住了他的动作,告诉他,他们早已经阴阳两隔。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不知何时,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然后泪水就像是雷霆过后的狂风暴雨,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至。

  这是他这几个月第一次走进这间密室,也是除了将子车婉芯带回来的那一天第一次见子车婉芯,他始终没有勇气面对子车婉芯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所以他日日夜夜的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告诉自己其实子车婉芯只是离家出走,并没有死。

  然而,每次这种想法一出现,又会出现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又一声的大喊子车婉芯早就死了,而且那声音还一次次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迫害他的七情六欲,腐蚀他灵魂深处的倔强,让他整个人变得脆弱不堪。

  他哭得就像个被强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直到照顾他的小童进来,小童虽然只有七八岁,却十分懂事,没有被他吓着,也没有远离他,而是搬了根凳子,站在凳子上,抱着血瞳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这样的动作似乎做了很多次,熟悉到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最后,血瞳似乎累了,这才缓过劲来,失神的离开了密室。

  或许,等某一天,他将子车婉芯的尸体火化了,或者一捧土掩埋了,他也就真的走出来了,也就真的不用再饱受折磨了。

  只是,一段用了不知多少命换来的感情,没人知道他的期限是多久!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也或许十年,二十年,届时,他已入不惑,人至中年,很多东西,都不会想要再去改变,恐怕到时再难改变,果真是一辈子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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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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