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说吧!”
电话里三句两句也讲不清楚,索性陈冲提出了面谈。
正是中午十分,赵老板有的是时间。
两人就约在了赵老板单位的职工餐厅碰头!
机关单位的餐厅,可不比喜来登,只有一些面食跟川菜,偶尔碰上节日,单位才会做几盆烧肉。
陈冲开车,径直去了餐厅。
但机关单位的餐厅,并不对外开放,必须有人引荐,才可以入内。
赵老板叫员工,将陈冲请了进来。
食堂里闹哄哄的,但赵老板作为一局之长,自然有着单独会客的包房。
两人移步到包房,赵老板并不提其他,只问说,“陈先生吃点什么?我们餐厅可不比喜来登,没有佛跳墙,也没有牛排!”
“好久没吃削面了,给我来一碗削面吧!”
山西能拿得出手的特色面食,就只有削面了。
两人各自叫了一碗削面,一边吃一边聊着。
陈冲就着大蒜,又拌了些醋,猛吃一口,问说,“对了赵老板,那份名单还在吗?你不去做我去做,我没时间,也没耐心!”
“在,你要怎么做?可别乱来啊,我在这边根基不稳,没什么话语权,帮不你了太多,你自己小心!”
赵老板出于好心说道。
陈冲都懒得回答,只心说,你都不帮我,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
但是陈冲必须提前划分清楚利益。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旦我动手,必定会有人下马,到时候赣系成员又会减少一个,受益的是你们晋系,所以赵老板——我帮你们清除异族,但你也要帮我在外面放放风,就侧面透露,上面可能有新的文件要贯彻——”
“陈先生——”赵老板打断说,“我没有这个权利,上面也没有这方面的文件啊,怕是——”
“怕是什么?我还会坑赵老板吗?有没有文件不重要,只是引起煤矿主的恐慌而已,叫他们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这次我要下手做掉的,是矿物所的人,还是原来的套路,但这次反响会更大,兴许会引起你们内部的斗争,你们要做好准备!”
让城建所扛把子下马,还可以说是意外,并不会叫大同的高层布局有多大的影响,只是外界多了一些猜测罢了。
可是一旦连着两位高层人物,在同样的招数之下撤职,那就是有人精心布局了。
这势必会引起赣系一派的极大警觉,甚至都会反扑。
所以陈冲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赵老板,叫他做好准备。
赵老板不说话,他自然之道这一点。
吃了午饭,陈冲就拿着名单离开了。
名单上原本有五个人,如今只有四个了。
财征,矿务,工商,城建,监察!
这五个部门,在大大小小的职权单位里,可都举足轻重,一旦全都下马,便宜的只有晋系一派。
陈冲接下来要搞掉的,就是矿物所的老板!
到了晚上,陈冲特意带了一个保镖,按照名单,直接找到了对应女孩的住址。
天河佳苑,六楼601室!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刚洗了头的女孩。
女孩见到陌生人来访,警惕地说了句,你们走错了吧,然后就要关门。
保镖眼疾手快,不等女孩关上,他就闪了进去。
陈冲也跟了进去!
女孩心下惧怕,心说这两人是入室抢劫吧?顶多损失一些钱财,或者被人劫涩,断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这样想想,女孩倒放松了几分,她佯装镇定说,“你们要钱我给,我不会报警的!”
陈冲微微笑笑,从口袋拿出两万块,扔在了桌上,又坐下说,“你还蛮镇定的,放心,我们不要你钱,只问你一些事情!”
“噢,你们问吧——”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要是再能保住财产,女孩知道什么就会说什么。
但是接下来陈冲的一番问话,叫女孩犹豫了,因为她不能出卖那个人!
陈冲问道,“矿物所老板熟吗?你们见过几次?”
“呃——”
女孩闪烁着眼睛,摇头说,“不熟,我只听过,没见过——”
“呵——不说是吧?”陈冲心知,这女孩看来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幸亏陈冲有先见之明,来的时候带了保镖,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陈冲给保镖使个眼色,意思是可以给女孩一点教训,然后再选择说或不说。
保镖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摸摸口袋,像是要拿凶器的模样。
这个动作叫女孩吓了一跳,脸色也再不像刚才那般镇定。
“你——你要问什么?我说——”
“这就对了嘛——”
陈冲得意的笑笑,心说你一个做机的,怎么可能有那么硬的骨头。
最好乖乖合作,你还可以挣我一点钱,要不然你都要扒层皮!
陈冲打开录音笔,才问说,“从头到尾讲讲你跟矿物所老板的事,你说吧,我们听着!”
“我——我跟他——”
女孩还是很犹豫,因为矿物所那个老板,是她从业多年时间里遇到的唯一一个体面的、绅士的人物,有时候都会坐下来谈谈心。
甚至有一天下午,那个大老板给女孩打了电话,邀请女孩去看了一场晋剧演出。
有时候女孩都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在谈恋爱。
可是如今有人威胁,女孩为了自保,必须说一些内幕出来,但绝对不会那么真实,多少会有虚假的成分。
“我们是在剧院认识的,那天我去剧场看演出,那个老板在也,正巧我们坐一起,演出结束后,我们去吃了饭,再后面我听说他离婚了,所以我们又约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吃饭,没做什么!”
“是吗?你倒蛮会撒谎——”
陈冲又不是傻子,这套谎话,岂能骗过他?
这时的陈冲从口袋拿出香烟,自顾自点了支,问女孩抽不抽,女孩摆摆手说不抽。
再接着,陈冲又关掉录音器,翘着腿吐口烟圈,才说,
“你不说,那我帮你说吧,张小敏,湖南娄底人,最早在舞厅上班,后来因为姿色出众,被汪言挖走,每天在声色犬马中生活,陪侍过城建所老板、矿务所老板,还有一些煤老板,每次出场费三万!”
“半年前剧院演出,矿务所老板给你打电话,你们去看了演出,然后吃了饭,当天晚上,你们又去吃了一条烤鱼,你们下榻在酒店,那间客房如今都没有退,也就是说,你从未去过那个男人的家里!”
说起这些,陈冲简直如数家珍,因为资料上有。
但张小敏一听,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心说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半年前你们就跟踪我了?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其实回过头想想,张小敏也明白,陈冲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她背后的那个大人物。
不过哪怕陈冲知道一切,张小敏还是不想出卖那个大人物。
她狡辩说,“那怎么了?难道我以前有过污点,就不能谈对象吗?就不能是那个老板吗?而且他已经离婚了,我们光明正大,并没有偷偷摸摸!”
“死鸭子嘴硬——”陈冲扔了烟头说道,“据我所知,有人给你那个男人介绍了女朋友,所以你没有去过他的家里,今天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说声再见吧,你也知道,我们不能留活口,你更知道,我们针对的是谁,自己考虑,给你三分钟!”
陈冲这纯粹是威胁!
谅她一个女孩,也该为自己的生命考虑考虑,犯不着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搭上。
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一个小女孩就范,再过十多年都足够判刑了,但千禧年初就是这样蛮横——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张小敏一听这话,心下无比惧怕。
她四周看看,想撒腿跑,可这是六楼,电梯都没有,而且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又怎么可能跑得了?
“我说——我说!”